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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白哑声哄她:月月不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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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陈文赋挑挑眉毛笑着指了指自己门外的座驾:“堂兄你上车,我把这个小娘们儿送到外面的大路上,我呢,也不给她派车,她自己离开,我绝不插手,够意思吧。”

陈墨白的别墅外需要经过一段少有人来的公路才能通到大路上,沈西月自己走,虽有危险,总比被陈文赋阳奉阴违再偷偷拐到哪里去要强。

陈墨白从皮夹里拿出证件和纸钞给到沈西月手上,眼神安抚着她,话是对陈文赋说的:

“你先送她走,我会跟你上车。”

陈文赋冷眼拒绝:“不行,你先上车,我再送她走。”

陈墨白看着陈文赋,“我要看到她走了,才会配合你。”

他的眼神如墨讳深,像他不可洞悉的城府,陈文赋被看得打了个寒战,放在扳机圈里的手微微一抖。

没必要节外生枝,等把陈墨白带回宗祠,还不是任由他报复。

陈文赋想着心情轻快了些,勉强同意:“可以。”

他向下属吩咐:“你们开车送她出去,放在大路边上。”

“是。”

陈墨白抬手在两把枪支的对准下给沈西月拢了拢外套。

他后悔至极自己的大意轻敌,将西月带入险境,让她承受了这样的伤害。

但究竟是谁给陈文赋泄密的?陈文赋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陈墨白越是面色阴沉隐忍不发,心中越是杂乱无章地翻滚。

“等等。”沈西月忽然出声道。

陈墨白和陈文赋俱看着她。

沈西月的气息有些弱:“可以请青象荀总来接我吗?他人在望京,应该不需要多久就能到。”

陈文赋惊讶地去看陈墨白。

陈墨白的眼神也突然间汹涌复杂起来。

沈西月同他看来的视线对视,嘴唇微微咬着,眉头又委屈地皱起。

“墨白哥哥……我不敢一个人走。”

陈墨白一直不敢正视沈西月的脸,只要视野里一触及抵着她太阳xue的枪口,惊惧胆寒就由内而外生发。

他尽量显得自己举重若轻的淡定,而他也的确做到了,不将自己的五味交杂的心疼气怒泄露。

可这脆弱的平衡还是在沈西月的恳求下打破了。

沈西月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很软,甚至因为惧意而话语断断续续:“墨白哥哥,我好怕,我怕我如果一个人,他们会对我……”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领口刺眼的红痕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墨白哑声哄她:“月月不怕。”

沈西月睫毛乖巧地扇了扇,轻声细语地道:“我想让荀总来接我。”

陈墨白听到自己胸腔里有什么崩裂瓦解了。

沈西月向他要求求助于另一个男人的事实,不亚于一记脆响的锤头。

不重,甚至很轻,却足以敲破他的心脏。

陈墨白看着沈西月皱巴眉头的模样,沉默着问自己:你有什么可嫉妒的。

他从来都没有给过沈西月安全感,也没有让她全身心的依赖。

性的纠缠没有加强过他们之间的羁绊,沈西月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

身体的强占又给沈西月带来了什么?

陈墨白心脏一阵抽紧。

他都没能保护好她……

这都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他的轻视。

“墨白哥哥,可以吗?”

沈西月仍然在望着他,陈墨白和她对视得眼眶一酸,狼狈地移开眼,忍着疯狂的嫉妒哑声同意道:“……好。”

以荀政的身份地位,陈文赋不敢造次,必然只能送还沈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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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好,至少保证了她的安全。

只是不知道,此去一别,他们的下一次再见,是何年何夕了。

等他从陈家宗祠出来,沈西月会转移走自己的家人,永远地离开他远走高飞吗?

如果她会,那沈西月还会和他再见吗?

陈墨白的余光看着那柄枪依言离开沈西月的额头,思绪百转千回,苦涩与怒意交迭成一层层的海浪,最终只留下如沙海的空落。

“好好等我。”

陈墨白向沈西月轻声道:“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们就去法国,只有你和我。”

沈西月没有回话,随着身后反扭住她双手的力气解开,她的眼中也不再看陈墨白。

脸上的泪痕犹在,刚刚的痛苦与爱意却都如假象地转眼即逝了。

她的眼中无情无爱,只有无物的空灵,明澈澄净。

仿佛陈墨白和其他人都像几粒尘埃在她眼前,不值费神多看一眼。

陈墨白哑然地笑了,神情几许自嘲。

陈文赋让人给沈西月一台手机,电话拨了过去。

沈西月安静地和对面通话了几句,陈墨白只觉得沈西月跟荀政说话的声音好乖巧,都没听到荀政是怎么答复的,她就已经挂断。

一切如心有灵犀般默契。

陈墨白感受到一种来自动脉瓣滞涩般的痛感。

是什么时候,他的小乖学会了和别的男人这么心有灵犀。

陈墨白忽然想起上一次沈西月独自逃回沈家,他追到西月家中对她的许诺。

当时他在心底许诺,如果和他在一起,西月会感到疼,他会陪她一起疼的。

当时的他那么自信,怎么会想到还有别的可能。

如果沈西月已经不再感觉到疼痛,而决意放下过往了呢?

她不愿意和他有将来,甚至连他强行在她记忆里留下的痕迹也要一并抹去。

陈墨白的视线定在沈西月的脸上,想把这一眼无限地延长,看透她的不染纤尘和淡然。

看清楚她的眼底,有没有自己一点点的影子。

沈西月的眸色很浅,但也不意味着这就容易被看穿,恰恰相反,她有一种雪后天空无垠的空旷。

陈墨白陷在这片什么都没有的雪后云层里,齿寒发冷。

荀政来得比预料的快得多,他按着检索到的定位把车直接开进了别墅前坪。

陈文赋在手表上看了眼时间,目光投向沈西月,微微眯起眼:

“荀总能来得这么快,刚刚不会是就在附近吧?你事先偷偷通知了?”

沈西月侧眸,向他笑得温软无害:“不知道呢。”

陈文赋的眉头压低。

这个女人……

说话间,陈文赋匆匆走到门口,荀政从车上迈下来。

一行人关门的动作利落流畅,几辆车的保镖赫然竟有十几人之众。

个个身着黑衣,站在庭院中间和陈家的人对峙,宛如两个帮派即将对阵火拼。

“荀总,久仰大名。”

荀政颔首:“客气。”

陈文赋状似跟荀政寒暄玩笑,眼神却挑衅地看着陈墨白:“哎,没想到青象的荀总这么关心我的堂嫂。”

陈墨白凝视着沈西月一言未发。

陈文赋挖苦完陈墨白,神情自得:“好了,这接人都接到门口来了,我也算让了一大步了。”

陈文赋张罗着让属下发动自己的座驾,指挥陈墨白进去:“堂兄你先上车,我们这边一走,马上就放了嫂子给这位荀总。”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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