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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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钦本已筋疲力竭,听见雍昭的喊声,不知怎地又凭空生出点力气来。他借着这点力气竭力撑起半边身体,扭过头看向门边,竟当真隐约看出个人影。

却只是隐约的一道人影,似乎是晃动着,又再没听见声音。

纪舒钦抿了抿唇,眼底才亮起的那点希冀灭了个干净。

他近来视力降得厉害,又因为癔症常常梦见些从前的事情,今晚被这么一番折磨,早就脑袋发懵得分不清虚实了。一时便觉得这道人影也不过是幻觉,大约又是他自己衍生出来聊以自慰的东西。

才支撑起的身体忽的又失了力气,于是便颓然地坠下去,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只是这一下比起前边受的折磨要轻不少。

纪舒钦正垂眸忍过肋间的闷痛,忽地却才迟钝地意识到此刻自己身上竟没了那些个恶心的触碰。他有些诧异地抬眼,正瞧见不远处一道摇曳的青色身影,瞬间便知晓了一切。

新帝萧程望独宠的男后景逸,平日里最爱穿一身青衣,因而新帝便降了旨意,宫中除这位皇后,谁也不许穿青色衣裳。

因而纪舒钦只远远瞧见一眼,便能断定来人的身份。

定是景逸。

纪舒钦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却无可奈何,最终只是转过头去,闭上了眼。

他向来摸不透自己该以何种心态来面对景逸。若要从头论起,他种种痛楚,皆源于六年前走漏消息护驾不力,导致景逸在大婚之日“遇刺身亡”。

所以这六年,他抱着自己害死雍昭心上人的深重愧疚,从来都只是沉默地忍受一切折磨。

只要是来自雍昭,那些恶劣的、漫长的、花样百出的手段,他都全盘收下。

可到头来这不过是景逸联手萧程望下的一盘棋,为的是将雍昭毁个彻底,好一举夺得她手上的皇位。

自己凄惨半生,也不过是这偌大棋盘之中,一颗倒霉透顶的棋子。

纪舒钦总觉得,自己是恨景逸的,只是在过去无数次的被比较之中,他已经连面对这人的勇气都失去了,更遑论谈恨。

于是眼下他只静静待着,连抽痛的吸气声都小心克制,竭力将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

那脚步声渐近,而后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竟就停在纪舒钦身侧。

“陛下拿捏着那昏君的尸骨,要他就范左右不过再等半个月的事,何必动怒?”清亮柔和的声音一响起,纪舒钦便听见那头萧程望快步走动的声响。

萧程望的视线全然落在景逸身上,连一眼也没落到脚边的纪舒钦身上。然而预感到萧程望的衣摆即将略过,纪舒钦还是蜷着身子向边上缩了缩,只求别再触及他的衣摆,惹得他震怒。

只不过好在景逸一开口,方才还狰狞着神色的萧程望仿佛瞬间被顺平了毛,那点戾气顷刻便烟消云散,只余下一片柔软。他并未应答景逸的话,却先微蹙起眉,解了自己身上的裘衣,伸手搭在来人身上。

“夜间风凉,阿逸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还不知陛', '')('凝魂。 (第2/2页)

下今日几时才会去我的栖凤宫。”被柔声记挂着的人只轻笑着,玩笑似的开口,话里只一点嗔怪意味,便叫新帝面上显出了懊恼之色。

“我一时气昏头,竟未注意已是子时过半。”萧程望叹声,将来人的手掌拢紧了,才道:“你今日这般生分地喊我陛下,可是生气了?”

被哄着问着的人听了这话,却不作声,反而扭过头去,有意避开萧程望的视线。

“阿逸……”萧程望见状却不恼,只伸手将人揽得更紧,走出几步,才又停下,转过头来,对着都紧张呆在原地的众人冷冷道:“还不快滚。”

方才大气也不敢出的一帮人这才纷纷松了口气,脚步凌乱地散开,各回各处去了。混乱yin靡的场面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身狼狈的纪舒钦还趴在原地。

然而纪舒钦从方才萧程望点明时间的那句话后便一直在神游。

子时过半,可他还未能见到雍昭凝魂,是不是说明,巫神一族转生秘法是假?

长久以来一直支持者纪舒钦苟活度日的信念轰然崩塌,他一时几乎连强撑着保持清醒都做不到,眼前一黑便要昏死过去。却终究咬咬牙,又是不死心地向房门处看去。

那一处眼下空空荡荡,连方才那点模糊的人影也消失得干净。那些声响,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他的臆想。

纪舒钦脸色一白,连眸中最后一点光亮也散了个干净,浑身都透出一股死气。他在原处又静静待了许久,一动不动,若非胸前还有微弱的起伏,看起来几乎同死人无异。

可人到底还未死心。

他又念着那秘法中所写,还需他的一滴心头血。虽说在他记忆当中,分明是该等到雍昭凝魂之后,再向莲灯之中滴入心头血。如今子时已过,他却还未能见到雍昭,有没有可能,是他记错了秘法?

但既然还有最后一步未试……

纪舒钦攥紧了双手,全凭指甲刺入皮rou带来的那点痛意保持清醒。他稍稍转身,还未撑稳,便重重咳了几声,喉中涌出一股腥甜。抬手擦拭时,才发觉自己手掌上几乎布满了大大小小成片的擦伤,眼下抖得厉害,大约是当真到了强弩之末。

他苦笑一下,于是竭力伸手,将不远处几乎被撕烂的几片破布勾到手边,潦草裹住伤痕累累的手掌,才又靠着双手一点点向前爬行。

蜿蜒的血痕随着他的挪动生出,一路延伸到了房门处。

纪舒钦看不清事物,下意识地便顺着光源去寻莲灯的踪迹,却在瞧见那点光亮的瞬间怔在原地。

莲灯的位置……变了。不在柜中,而在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近得,仿佛一伸手便能触及。

纪舒钦甚至以为自己又落入了臆想当中。可他那轻颤着的指尖向前伸去,竟当真摸到了莲灯上繁杂的纹路。灯油燃烧的炽热温度顺着莲灯传来,烫得纪舒钦心头一颤。

然而真正叫他落下泪来的,还是触及莲灯同时看见的,满脸泪痕跪在莲灯边上,正伸手欲来轻抚他脸颊的雍昭。

只一眼,只一下,便让纪舒钦觉得,他什么苦痛都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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