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本网 > 都市言情 > (GB)狙击手和她的目标 >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1 / 1)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1/11页)

早餐时只有我们三个。客厅已经被收拾干净,除了淡淡的“火星”消毒水味道几乎和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你完全可以从气味判断出每天家里发生了什么。如果是火星消毒水浓重的清洁酒精味儿,就证明有人,穆勒或是埃里希,把jingye,尿液和血液弄的到处都是,不得不用最强效的方式清洗。如果是比较清淡的洁净剂香味儿,昨晚一定是温和的性爱,只不过恰好发生在楼下。如果是让人流口水的果香,穆勒一定心情不错,决定很有情调摆出了那袋儿颜色赤红如酒,形状精巧奇艺的干花。我和他都很爱那个气味,一点也没高级香水令人头晕的甜香,而是单纯的自然花果,和标牌儿上写的一样,“碗中盛夏”。这是穆勒向我要求的,一套四袋儿,对应四个季节。奇怪的是穆勒并没有向他许诺的那样,完全按照时间摆放干花,而是仔细斟酌,不舍得浪费。它们确实不便宜,是南方联邦的进口货,光是买到就得花不少功夫。埃里希不太能欣赏“碗中盛夏”,认为它让家里闻起来像高级旅馆。我不知道,我从没去过高级旅馆,但这点得到了穆勒的证明。埃里希是个慷慨大方的上司和朋友,生日请整个参谋部去洛夫城的度假山庄过周末。在那里穆勒有幸闻到过一次,记忆犹新。

如果早餐时有淡淡的咖啡和木头香,那么埃里希的心情一定也相当好,这种情况目前只出现过四次不到。埃里希愉悦放松时会快活的用整个上午享用一支“雷霆舰长”轻雪茄。咖啡色,两头窄,中间宽,弧度优雅漂亮,三支一组,装在镀金的盒子里,商标是翘胡子老头,“雷霆舰长”是卡扎罗斯绅士俱乐部里的标准配置,价格不菲,保存条件苛刻,是那种即便不喜欢,为了显得像个“有品位,生活优渥的中产阶级”,你也得假装喜欢的东西。

不过埃里希是真心实意的能欣赏雪茄。他知道卡扎罗斯南部到米加斯北部的距离,知道它们来之不易,把每一根都当作一场仪式。拉瑙卡空气潮湿,他平日将盒子放在柜子里保证干燥,以防霉菌,到早餐前挑出一只,不抽,而是搁在餐桌上,任凭它古龙水一般的木质香充盈整个房间。为了预防心悸,他会用纯牛奶而不是惯常的茶和咖啡来搭配半面煎熟的鸡蛋,烤蘑菇,番茄,生火腿,香肠和面包。我不明白为什么三个人要吃的如此丰盛,摆满整个圆桌。更何况埃里希食欲不高,总是每样尝尝就放下刀叉,留下穆勒吃完他剩下的半份。透过下面垫乳酪的晶莹水果玻璃碗,埃里希凝视着我,眼神里流出一点儿不屑又无可奈何的温柔鄙夷,“这就是拉瑙卡人的代客之道么?即便是囚犯,也没必要活的像个乞丐。”他有把握这些无伤大雅的斗嘴不会激怒我,知道我只会更加牙尖嘴利的反击。“哦,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您放心用餐吧,”我拿腔拿调地回答,“今晚为您送上恰尔洛夫的拿手好菜,珍馐佳肴,串儿在棍儿上的卡扎罗斯小麻雀。”

埃里希羞的脸色通红,喃喃自语些什么“不知廉耻”,“太过分了”,“不可理喻”。我转头对抿着嘴忍笑的穆勒说,“喏,食材都给自己上好色了,真是贴心。”等到早餐结束大半,雪茄也终于吸收到足够多的水分,变成恰到好处的湿度。埃里希坐在沙发上,用火柴撩燃雪茄,边抽边看着穆勒将没吃完的早餐趁热用油纸包好给我带去瓦耳塔做点心。我注意到埃里希正透过烟雾盯着我,神情专注。“看什么呢?”我问。埃里希翻了个白眼,挪开视线,又吐出一口白烟。他抽的不多,更多的是享受氤氲的烟雾所提供的屏障。昂贵雪茄,丰盛早餐,窖藏啤酒,亚麻衬衣,他在小心翼翼的复制洛夫城的沙龙,像玩儿过家家一样假装自己还是绅士克莱茨,是社交场上前途无量,高傲潇洒的军官。物质享受对他来说是一种保护措施,他用奢侈昂贵的物品将自己的包围,并从中汲取生存所需养分。我常讽刺说对于一个以rou体痛苦为荣,坚韧不拔,将磨难放在誓言里的男人来说,他实在太过追求享乐。埃里希面有愧色,赌气放下酒杯,犹豫了片刻还是在我的催促下一饮而尽。偶尔他会拧着眉毛,反唇相讥,指责我夸下海口,明明许诺了优越的生活条件,现在却像守财奴一样处处克扣。事后想起,我知道这其中多多少少有些埃里希的报复。他故意要我费心去寻找什么进口刮胡刀,林登曼出产的唱片,沾沾自喜的看着我和穆勒笨拙又惊喜的欣赏他过去生活的一隅。他知道他比我们更优秀(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比我们更有城府,更见多识广。他甚至会故意在我面前对穆勒呼来喝,态度亲切也轻慢。他在表演克莱茨少校,暗示我相比之下不过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有时我觉得他不自觉地扮演起父亲的角色。这种行为并无太多恶意,仅仅出于习惯,认为年龄和能力有必然的关系。我还记得生日那天夜里,我一边舔舐他的脖颈一边问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我和穆勒的父亲。埃里呻吟,',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2/11页)

双手攥着床单,眼神里的戒备几乎被情热融化消解殆尽。“不对么?我的军衔比你们都高,本就该承担一些责任。”喉结在我齿间震颤,我惩罚性的咬了咬,将埃里希的话语碾碎成蚊吟般的难耐叹息,“停下,恰尔洛夫,别碰那儿,你要杀死我了。”他闭着眼睛哀求,咬文嚼字,没意识到这句话有多色情,他喘息,牙齿亮晶晶的,挺起腰腹,与我四肢纠缠。我并没有用太多力气压制他,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反抗,挣脱我的束缚,他却不做任何尝试,只是装模作样,心不在焉的摆了摆胳膊,任凭我压在身上亲热。“是啊,你是我们的父亲,被孩子cao的父亲,哪有你这样漂亮下流,不知羞耻的父亲。”我捏着他的下巴戏谑,“穆勒也很美,和你一样漂亮,告诉我,我可以吃了他么?想吃你一样把他吞干净,连骨头都不吐出来。我的生日,你是主菜,他是裹着奶油的甜点。他会不会也像你一样被吸的两腿发软,浑身哆嗦?”埃里希说话断断续续,显然脑子已经被搅得乱七八糟了,吐出的词儿是宁死不屈,语气却暧昧旖旎。“恶魔!”被亲吻rutou时他带着哭腔和快感,用手捂住嘴唇小声说:“你放过他,这是我们的协议。他还有孩子,你让他怎么面对海因茨?使用我吧,取走我吧,我已经被掠夺剥削的一无所有了。”埃里希高潮的时候会咬我,有时是手臂,有时是肩膀,取决于他能接触到哪。

“你高潮的很厉害。”满足后我评价道,“干嘛急着洗澡呢,不想再来一轮。”而埃里希此刻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用那种矜持平淡的声音说:“一次还不够么?我已经服完今天的苦役了。”

他总是这样,让人又气又无奈。我爬过去亲了埃里希一下,“你说的对,不能把你玩儿的早早报废了,你的苦役还很长呢。”埃里希脸腾的一下通红,钻进被窝翻过身不再跟我聒噪。

“真不知道雪茄有什么好的。”我挤进埃里希怀里,抢过雪茄像香烟那样深吸一口。瞬间,浓烈的气味席卷了器官和内脏,我眼冒金星,又是咳嗽又是恶心,被呛的眼泪直流。埃里希接过雪茄,得意洋洋的把脸伸过来,在我的要求下,双手若无其事地将我环在腿上,将雪茄夹在面前,动作优雅复杂的转动展示,传授正确的使用方式,嘴唇时不时蹭过我脸颊的绒毛,若即若离。他是想我吻我么,我好奇。埃里希从不主动吻我,他很介意亲密行为,总是皱着眉头,用批判的眼神看着我和穆勒卿卿我我的粘在一起接吻亲昵。也许他认为不论是从年龄还是身份,他都不该参与我的热恋情侣模拟游戏。埃里希的呼吸弄得我耳朵脖子发痒,于是我转过身,拽住他后脑的头发,微微用力。“闭嘴,小麻雀。”我笑嘻嘻的抚摸按住埃里希的喉结。他盯着我,一副无所畏惧的冷静模样,好像在观察评判事态,绿眼睛随着每一次眨动都泄露出紧张和期待。我吻他的嘴唇,滑进衣襟里温柔的拨弄埃里希的rutou。他被我勾住肩膀限制活动,只能仰起头来迎合我的吻。他的手先是拘谨的搭在自己腿上,等他似乎被潜意识指引,开始小心翼翼地触摸我膝盖时,我就松开他,整整衣服,示意穆勒拿来公文包,留下气喘吁吁,面色潮红,被爱欲融化的一塌糊涂的埃里希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发愣。穆勒站在门口,手里有两份油纸。“按照您要求的,大份儿给斯米尔诺夫长官做早餐,小份儿您拿去当下午茶。”我冲进穆勒怀里跟他吻别,回头对埃里希促狭露出一个促狭挑衅的笑容:“马克西米连比你吻技好多了。趁着我上班儿,你可以好好跟他学学。”

埃里希又气又羞,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我却在发动汽车的间隙看到他站在窗帘后窥视的影子。

那时候我们过得很好,但也仅限于“那时候”了。我不再允许埃里希的有一丁点享受。自从前段时间的放纵自毁后,我大刀阔斧的降低他的生活质量。没有香烟,没有啤酒,没有衣服,埃里希过的比囚犯好,但好不了太多,整日穿的像个落魄的疯子坐在桌前,低眉顺目,生怕再次惹恼我。衬衣太宽大,穆勒就把他袖子挽上去,露出伤痕累累的胳膊,局促的切割面包,慢慢咀嚼。经验告诉他用餐也很容易变成虐待。因为一次早餐时他哭哭啼啼不肯罢休,甚至不小心把整盒rou桂粉都扣在我身上。望着弥漫的棕黄色烟尘,我气不打一出来,反手两个耳光,让他边流鼻血边擦拭我鞋子上的褐色粉末。他似乎没理解我愤怒的来源,以为是我小气吝啬,不允许他吃饱穿暖,于是吃的更少了。不过这并不是唯一原因,埃里希不敢吃太多,一是本身胃口不好,二是怕我惩罚:如果吃的太饱,很容易在虐待和殴打时呕出来。他就这么活着,连过去最后的逃避之路也被封死,只剩下漫长的忍耐。我和他之间暧昧的情愫也消失殆尽了。即便他曾对我们有过幻想,也在无数次的凌虐和羞辱中被砸的粉碎。即',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3/11页)

便我们同床共枕,我们的关系也只是囚徒和狱卒,奴隶和主人。敌人和敌人,仅此而已。他光辉岁月已经是历史,现在的埃里希·克莱茨不是坦克部队的少校,不是熠熠生辉的参谋,只是一个为了苟且残喘而出卖灵魂,随时都可以张开双腿的可悲灵魂。

“您在想什么?”格略科帮我斟满热茶,脸色红润,眉宇带笑,整个人都喜气洋洋。我敢发誓我听到他早上边洗澡边哼歌。穆勒则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脸色惨白,眼圈发黑,哭了一夜未眠,正机械的为格略科的面包抹黄油。他习惯性的扮演起服务者的角色,木讷的接受指令,疲倦麻木。

“睡的好么?”我问他,“都还习惯吧?”

“承蒙关照。感谢您的恩赐。”格略科握住我的手,难掩欢喜,“我睡的很好,您睡的好么?”

“你自己赢得的。”我说着瞥了一眼穆勒,他正昏昏沉沉的戳弄一块儿鸡蛋,睫毛非常沉重的抖动,满脸苦闷,时不时紧张的瞟一眼空位前的早餐。“都快凉了。”我平淡的评价道。

穆勒可怜兮兮地看了我一眼,吞了口唾沫:“他昨晚太累了,那么多疼痛,药物.......”穆勒的声音逐渐变小,看我面色不善,赶快低下头接着吃,眼眶一下子红了。

我随手把埃里希的那份递给格略科:“你吃吧。跟穆勒一块儿分了。”

穆勒连忙摆手,慌乱的遮住餐盘。“不用不用,谢谢您关心,让格略科中尉享用吧,我去洗碗了。”他忙活了一阵,趁着格略科还在埋头大吃,探出半个身子小心翼翼地请示我是否可以破例允许埃里希抽根雪茄或是香烟。“不是纵欲偷懒,”他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只是缓解消毒水的味道,帮他分散注意。”

我决定去看看他,看看被轮jianian了整晚的埃里希到底是累的没发起床,混睡不醒,还是不愿下来见人,躲在屋子里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一打开门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寒冷的空气里有股酒腥气,不太浓,但很刺鼻。窗户大开,冷风直灌,埃里希脸朝下躺在厕所和卧室的交界处,身体一片冰凉,地上满是鲜血和呕出来的酒,四肢扭曲,一只手压在胸下,似乎是瘫倒在回床的路上,一动不动,只有轻微的起伏。那一刹那我的心跳停止了,头嗡嗡作响,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杀了他,我杀了埃里希。没有后悔,没有喜悦,没有恐慌,我转身离开房间,头重脚轻,能清晰的听到血液在大脑血管里的撞击声,一步一顿的走下楼。

“二位,”我用陌生的声音宣布道:“我想我可能杀死了埃里希·克莱茨。”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我就放松了很多,好像已经完成驱魔。

家里乱成一团。穆勒推开格略科,连滚带爬,跑上楼查看埃里希。我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格略科跪在我腿边不断摇晃我的手。

接下来发生的都清晰的可怕,我没有感情,没有思绪,用骇人的冷静安排一切。我知道我不想让埃里希死去,至少不是现在。穆勒慌的六神无主,瘫坐在埃里希旁边嚎啕大哭,一看到我过来发出哨子一样锐利的尖叫。我吩咐穆勒给埃里希穿好衣服带下楼,顺手把钥匙丢给格略科叫他去发动汽车。格略科递上翻好的电话黄页,接过钥匙,嘴角抽搐了一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医疗室里现在当班儿的是哈克斯,软弱恭敬地问我有何吩咐。

“现在一区有空床位么?不,不是实验,是治疗,男性,三十三岁左右,昏迷不醒,可能是药物过量或酒精中毒。记在恰尔洛夫名下,好的,谢谢。”我简短的交代了几句,喘了口气,再次拨打电话给柳鲍芙的办公室,无人接听。我打到她家,电话那头传来施密特哼哼唧唧半梦半醒的声音,他告诉我柳鲍芙刚出去晨跑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我只好叫留言说麻烦她过会儿去瓦耳塔和我见。

我破天荒的第一次锁了门。

埃里希被穆勒搂着蜷缩在后座,脸色惨白,面如金纸,气弱于斯,口鼻处还有没擦干的鲜血。他双眼紧闭,身上被穆勒胡乱裹着毯子和大衣,下面露出被冻红的消瘦赤足和脚踝,恍如饿殍。“快点,开车.....”穆勒一紧张就暴露出他没那么聪明的事实,舌头打结,语无伦次,只会把埃里希像孩子一样紧紧抱在怀里,咬牙切齿,泪流满面的求我快点。他仰着头,金发下的蓝眼睛满是悲愤和责怪。他很聪明,知道这时候不该说话,因此只是这么看着我,满脸失望。我忽然非常恨他,我恨他见证了我的暴行,恨他竟敢对我有不切合实际的期待,恨他至少在这件事儿上良',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4/11页)

心清白的无可指摘。我恨他一直以来的夸张的哭喊警告居然言之有理,我确实可能杀了埃里希,我确实爱他,我也确实会后悔那样伤害作践我的爱人。

我坐上车,示意格略科快开。他思忖片刻,面露难色,抬头说:“长官,我没带眼镜儿,不敢开,还是您来吧。”

这简直是一场讽刺喜剧!我抑制不住笑意,从咯咯的笑到捧腹大笑,最后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我发动汽车,边笑边开,飞驰电掣,把窗户开到最大,让风呼啸而过。假期拉瑙卡路上的人不多,不是在睡懒觉就是去城里快活,街道上除了叫卖声和偶尔的艺人演奏声,只有我粗野的笑。格略科紧紧抓住座椅边缘,嘴唇都要咬出血,后视镜里穆勒同样满脸惊慌,下意识地把埃里希护在怀里,在胸前不断比划十字。

埃里希被七手八脚地抬进急救室,卡季卡和里克特正在监管另一场手术,分身乏术,只好指派赫尔佐格进行治疗。埃里希的头随着轮子滚动撇向一侧,手也从床板上掉下来了好几次,晃晃悠悠,为了不被门沿儿和墙壁挤压,我不得不把重复地把它搭回去,好像在摆弄一具尸体。轮子抖动,穆勒发出一声惊叫,瘫倒在地,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埃里希的下体又涌出了很多鲜血,已经浸透了无菌布,正顺着滚轴在地上留下一条细长宛如蛇爬的痕迹。

那不是颜色艳丽健康的血,不是从鼻腔和嘴唇里涌出的血,是淤红浓重,来自体内的血。我出现幻觉,恍惚间回到第一次被轰炸后的场景,遍地都是尸体,面目模糊,有的昨天还在一起抽烟,有的我甚至没来得及知道名字。我什么也听不见,军队集结的号令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遥不可及,我在死亡中沉浮,鼻腔里全是腥气。而埃里希似乎也在,躺在沙砾里,那是他么,我伫立在原地,不肯上前一步,我不想去碰,我不想再触摸尸体,不想再告别。

埃里希消失在走廊尽头,留下我带着穆勒和格略科回到办公室。我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格略科则静静地站在墙边,神情严肃谦卑的看着地面,袖子下的指尖瑟瑟发抖。而穆勒呢,一进来就蜷缩在沙发上哭个不停。我以前很爱听男人的哭声,现在却只觉得聒噪讨厌。

“好了,别哭了。”我筋疲力尽地安慰,“埃里希会没事儿的,相信瓦耳塔的医术。”

“是的,”格略科再次捡起了拍马屁的工作,有气无力地附和道,“是的,他们见到了,比这更严重的情况每天都在发生,瓦耳塔的死亡率还是很低。”

“闭嘴!”穆勒站起来,脸都气的扭曲了,眉毛上扬,脸颊充血,“混蛋,你这个自私卑鄙的小人,枉费少校的提拔赏识,他把你当朋友,他还问过我你在战俘营过得如何,他还想救你,可你呢?你为什么就要把他害死?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婊子养的贱种!”

那一刹那我确实看到了格略科眼里的穆勒,一个平凡的卡扎罗斯乡村男人,除去那张脸没有任何可爱之处。

格略科知道穆勒完蛋了,眼睛惊恐地瞪大。穆勒以为他是被自己吓到了,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的指控我:“还有你,你怎么能安然入睡,再犯了那样可怕的暴行后?你的良心难道不会叫你害怕么?”

我挥手叫格略科把在外面值班的士兵叫进来。穆勒看到在两个穿制服的男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干什么,”他转头看向我,满脸恐惧和困惑“你要干什么?”

“二位,请控制住穆勒先生。”我用恰尔洛夫中尉的声音说。

叶夫根尼和华西金一左一右抓住穆勒的手臂扭到背后,穆勒踉跄了一下,在看到我拿出那张印着瓦耳塔标志的证件的那一刻迅速枯萎。“不...”他轻声说。

“您的家务呢。您还需要我做家务的。”他强撑镇静,声音哆嗦,脸上挤出笑容:“做饭,洗衣服,刷地,您那么忙,还是我来帮您吧。”

“马克西米连·穆勒,下士,二级小队副,第十六装甲部队,”我敲了敲格略科的桌子,示意他开始记录。

“不.....”

“于今日.....”

“不,不,求您饶了我,我错了,我刚刚疯了,我....”

“收监于瓦耳塔七区,继续服刑......”

“不要,”穆勒歇斯底里的尖叫,嗓子都破了,浑身颤抖,双脚在空气中踢打,不断扭动头,冲押解自己的军官喊道:“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回去!够了,足够了,我知道错了!长官.....”',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5/11页)



我慢慢踱步到穆勒面前,一字一顿的念,“不服管教,口无遮拦,毫无悔过之意,多次冒犯军官.....”

“长官!最后给我一次机会!”

“....应当严加约束。”说完,我打了个响指。叶夫根尼一脚踹在穆勒的膝窝,将他稳稳的按跪在地。叶夫根尼因为家庭原因喜欢在鞋子上钉铁板,看上去懒洋洋,轻飘飘,下手却非常狠毒,疼得穆勒哀嚎不止。

“没有被问话,囚犯能开口么?”我拍了拍穆勒的脸颊。他在肌肤接触的一刹那眼里闪过一丝渴望,天真的以为我原谅他了,“看来又得从头教了。你真的很笨,穆勒,难为他把你留在身边那么久。”

惩罚开始前,我阻止叶夫根尼已经扬起的手,冲华西金点点头,“让他来。”

扇耳光是一项在瓦耳塔里非常常见的轻度惩罚,一般用于警告那些口无遮拦,满嘴污秽的囚犯谨言慎行和教训聒噪不停,私下联络的囚犯学会沉默讳言。介于它执行的次数过于频繁,我们并没有设立专门的刑具,而是由一个士兵从后面用两只手分别固定住受刑者的双手和抓住他后脑的头发,如此一来囚犯的脸就完全暴露了,可以任由另一个士兵施刑。介于有的军官,如贝卡和谢瓦尔德,身行较小,如果要惩罚像恩斯特或鲍曼这样壮实的士兵难免会力气不足。这时候就要用到一点四两拔千斤的巧劲儿:将一支笔或是任意一块长条形金属按在囚犯的大拇指关节处往下压,不需要太大的力气也能叫对方疼得满头是汗,乖乖跪下挨罚。这招屡试不爽,除非顺着力度任凭摆弄,否则手指就会传来骨裂的疼痛,十指连心,即便战俘不马上求饶也会瞬间失去反抗能力。我们用几个劳动营的囚犯做过实验,连卡季卡这样疏于锻炼的瘦弱文官也能轻松制服一个六尺四寸,一百九十多磅,习惯干体力活的男人。

华西金扇的很快,那双粗糙,曾在大轰炸期间救出十二个伤员的手毫不留情的击打金发男人柔软苍白的脸颊。他有经验,手微微隆起,以免伤害到自己的掌心,中指避开耳朵,以防穆勒被打聋。华西金节奏很稳,屋子里很快就只剩下rou体相接的声音,穆勒被夹在两人中间,从一开始浑身肌rou紧绷到现在肩膀完全趿拉下来,顺着力度来回摆头。我扫了一眼格略科,发现他正拼命把自己往墙边靠,眼观鼻鼻观心,只是随着华西金扇耳光的节奏轻微抽搐,好想被吓过头的小猫。

“停下吧。”

叶夫根尼松开手,和华西金一起后退两步。“哎呀!”他嫌弃的砸了砸嘴,怕掉手里几缕金发的柔软发丝。失去支撑的穆勒顺势脸朝下瘫倒在地,好像已经昏死过去。过了大概两秒,穆勒挣扎着坐直,双眼紧闭,努力适应鼻腔和嘴唇里满是鲜血的麻木滋味儿,晕头转向的忘我的方向做出哀求的手势,还没开口鼻血就流到嘴里。我走近扒开刘海检查,发现情况没我想的那么糟糕。只是红了,倒不太肿,眼睛也能睁得开,只是鼻血和破碎的嘴角看上去很吓人罢了,想必华西金终归还是手下留情了。我用拇指伸进去沿着牙齿摸了一圈,还好,没有被打松。

“求您高抬贵手,宽恕我。我不想死,还有海因茨,您答应过我的,您会允许我再见到他。”穆勒断断续续,连声哀求,血不断从嘴角和鼻腔溢出。“最后一次机会.....”他双手在胸前绞成一团:“哦,长官,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您对我那么好,求您别....”

“你有过最后一次机会了。”

普通囚犯除了统一发放的制服是没有资格穿自己的衣服,于是叶夫根尼在穆勒的哭喊和哀求中将他扒得精光,只留了内裤。卡扎罗斯男人苍白瘦长的身体在办公环境下是那么突兀难堪。他是个高个子,肩膀宽阔,也确实比以前长了点rou,然而跟华西金和叶夫根尼两个年纪相仿的士兵比简直像只老鼠。站立对于穆勒来说已经是项难以达到的任务,更不用说反击了。他整个人都在抽搐,浑身瘫软,全靠两边的男人抓住他的胳膊保持平衡。

“求求您。”他顶着一脸的鼻涕和眼泪,气息奄奄的哀求,“最后一次,我的忠心给您,长官,主人,一切都给您......”

叶夫根尼一拳打向穆勒的腹部,后者猛烈咳嗽,呕出带血的唾液,身子弓成被烫死的蛇。趁着这个功夫,士兵把他拖走,除了门外含糊地哀告求饶,只有地上那堆衣物证明穆勒曾今存在。

收拾一下,我示意神情恍惚的格略科,衣服你留下吧,还能穿。

格略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去捡衣服,好像那是穆勒血淋淋',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6/11页)

的皮,如果套上去,就会像童话故事里的妖怪一样取代他的命运。

午餐时柳鲍芙和贝卡宽慰我不必太过悲伤,毕竟谁没把战俘弄进医务室过呢?这只能怪他,贝卡说,他不够耐cao。

出乎意料的是,我第一反应认为贝卡说的没错。埃里希确实太娇气太骄傲。我到底做了什么?我难道没有给他提供胜过战俘营百倍的生存条件?他是囚犯,是敌人,是理应受苦的罪人,怎么敢要求我提供更多。我甚至认为他是故意的,用这种方式威胁我,让我不得不手下留情。他知道我不能忍受他完全枯萎,他知道我不忍心他在沼泽里长眠。

“不聊这个了。说正经的,最近家务怎么办?”柳鲍芙问,“我把施密特借给你呗。”

“你干嘛把那个金发保姆也丢啦。”贝卡疑惑地问,“揍一顿或者把舌头拔了就行,活儿还是要干的。”

开车去接施密特的路上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儿。我认为我变了,变得和谢瓦尔德和柳鲍芙越来越像了。事实上我想士兵们,至少是希望看似健康的活下去的士兵,都会变成这样。我曾是个很多愁善感的人,所有人都觉得女兵里数我和卡季卡最善良温和,现在却成了跟谢瓦尔德一样的只在乎结果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

我的逻辑很简单,我不想和格略科过多纠缠,所以将他留在办公室,选择施密特来做家务。我不想面对穆勒的指责的眼神,所以我不假思索,小题大做的把他送回瓦耳塔。我不想费心处理埃里希破碎的灵魂,所以我毫无顾虑的将他碾得粉碎,随意发泄欲望。在这些过程中,他们的喜怒哀乐被忽略了,我只在乎自己,任凭他们成为我生活的底色。一旦出现任何不愿面对的问题,我就撕破伪装,把曾今亲昵爱恋的人像废纸一样丢进垃圾堆。埃里希意识到了,格略科意识到了,穆勒意识到了,现在我也意识到了。

只有我和我的战友是人,其他的不过是可以被随便调动改变的道具。这是谢瓦尔德说的,那时我觉得她有些过于偏激,现在却已经于潜移默化中像她靠拢。

然而即便如此,难道埃里希就没有错么?他和穆勒难道没有不怀好意,恃宠而骄,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们永远不会平等,归根结底。我所给予的都不是他应得的,那么哪怕我再次夺走,他也应该感恩戴德曾经拥有。他是囚徒是罪犯是奴隶是宠物,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

介于施密特是柳鲍芙的心头好,我不方便过于苛刻评价。然而他的家务水平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甚至还不如我亲自动手。家里经过一番折腾到处都是水,甚至比开始还乱。施密特忘性很大,东西随手乱放,茶杯和盖子一个丢在了第三层一个丢在了第一层,衣服叠的歪歪扭扭,一股脑塞了进柜子,床也没整理,地板打扫的稀里糊涂,勉强能称之为“不脏”,远远达不到穆勒精益求精的水平。我大概理解施密特为何如此随意,柳鲍夫住在一个类似农场的地方,家里杂物很多,还养了猫,不管怎么收拾都会乱,因此不对施密特过分要求,只要舒适干净就行,整洁什么的都是其次。事实上,她一向看不上穆勒那套理家方针,觉得家里都没个家的样子,像个什么会议厅,太死板了。她喜欢稍稍凌乱些,有生活痕迹,有家的气息。

我对施密特不满意,但是不做家务这件事儿实在上瘾。以前我就觉得收拾东西无聊又疲乏,自从享受过穆勒的服务之后,我就习惯于被无微不至照顾的体验,以至于愿意忍受施密特差强人意的服务态度。“什么都好,只要别叫我做就行。”谢瓦尔德大言不惭的评价,“当主子可真简单,我一下子就全学会了。我过去可是在稻草堆里取暖的邋遢牧女,现在呢,看看,我马上就要因为这杯咖啡没加够糖去骂那个小黑猫了。”

“来杯啤酒吧?”我关上食物柜,眼不见心不烦,对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施密特说。

他看着我,怯生生的咬了咬嘴唇:“我不喝酒。”

“茶?”

“桔子汁儿可以么?”

我愣了一下,觉得有点好笑。“抱歉,亲爱的,”我整个身子探进食品柜也没找出果汁儿,“我们家不怎么喝饮料,有牛奶可以么?”

“谢谢您。”

我坐下来,端详他,觉得施密特身上有些说不出的变化。“你是不是瘦了?”我问。

“不是!”他得意洋洋的撩起袖子,“我是有肌rou了。您摸摸看。”

',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7/11页)

少年的rou紧绷绷的,很结实。我随口夸了几句,他喜笑颜开,开始详细讲自己每天活的多么健康自律,又是做农活又是做家务,“您不觉得柳芭长官都变的快活了不少么,都是我的功劳!”

我被rou麻的龇牙咧嘴,那么多战俘里,柳鲍芙唯独能挑出这么个粘人的快活宝贝真是她的运气。

“你mama还好嘛?”

施密特现在放松了不少,话也变多了,“好的很!我妈现在开了个裁缝店,我和长官的睡衣都是她做的。您要不要,我给您和马克斯也寄点。对了,我们家的猫和羊都要下崽子了,您要不要,我给您挑一对儿顶靓顶肥的,好养活的很。”

我非常吃惊施密特的米加斯语竟然说得这么好,甚至娴熟的的掌握了拉瑙卡的土话。很难相信他几年前还只会磕磕巴巴的说“求您”,连一二三四都数不清楚。

“您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他轻声关怀道,“我可以为您koujiao么?”

我大惊失措。“你说什么?”

“您看上去心情不好,我可以为您koujiao么?”他镇静地重复道,“或者别的也行。”

“天,”我推开施密特,“别这样,是柳芭让你这么做的么?”

施密特点点头,“她说什么都行,koujiao,手交,插进去也行,我来之前已经洗干净了。”

我一时语塞,只想一头撞死。

“这样不好么?”施密特可怜巴巴地凑过来,还住我的脖子,“每次长官心情不好,我都给她口,她心情就会好一点。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心理学家都这么说。我很喜欢您,除了长官我最喜欢的就是您了。”

“有些事儿不是高潮可以解决的,亲爱的。”我一边躲避他的亲吻一边说,“咱们就聊聊天好么?”

施密特有点委屈,背过身闷闷不乐,“您是觉得我做的不好么?在农场的时候大家明明都很喜欢我的。”没等我做出任何安慰,他就把脸埋进手心,哼哼唧唧的开始抽泣,“长官只给了我这一个任务,我真的好没用。”

哭了一会儿,他忽然翻过身,满面通红,沾满泪水,认真地问我:“您觉得我英俊么?”

“什么?”

“您觉得我英俊么?”圆亮的浅色眼睛和蜜糖色的头发几乎要将我淹没,他的眉毛微微下垂,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我没有办法,只好抓住他的肩膀,认认真真的端详起施密特来。他也赶快摆好姿势,满脸肃穆的望着我,等待评价。

施密特个子不算高,生了张小动物似的短圆脸,很不显年纪,身上瘦巴巴,脸却总是rou嘟嘟,白里透红,很讨人喜欢。他鼻子上戴了一副圆框眼镜,眼睛像一对儿玻璃球,总是好奇又疑惑,再加上下唇比上唇要厚一点,那张婴儿肥的脸上于是就透出点乖巧的憨气。他从来都是可爱大于英俊,即便穿着坦克兵制服的施密特也像偷穿父亲衣服的小孩,没有太多潇洒,只让人觉得可笑可怜。如今他穿上了更合适的衣服,亚麻衬衣和条纹毛背心外面披一件黑西装,短裤,长袜,皮鞋,露出生着柔软汗毛的光洁膝盖和半截大腿,再加一顶小毡帽,活像镇上的学生。施密特很喜欢这套行头,认为自己看上去和农场主儿子一样阔绰喜庆。

尽管胆子不大,施密特却是个天生的乐天派,既来之则安之。他丝毫不回避谈论战争时期的生活,想到什么说什么,莽撞直率。他讲自己想家,想念舒勒,想念母亲,想念一起训练的队友。他讲训练时的趣事儿,讲成为集体一员的快乐,讲迈耶怎么教他抽烟,怎么打领带,说他“就像大家的父亲一样”。战争对他来说被严格的画成了两个部分:一边是有爱的同志情谊和优越的生活环境,一边是残酷的,不愿再经历的屠杀死亡。

为什么参军?对于这个问题施密特也很坦诚:他最好的朋友们都加入了,他不想落单。“而且我认为自己穿黑制服很帅气。”他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们,不明白为什么女兵们哄堂大笑。

他是那种容易被疼爱的孩子,好看,但不性感。然而即便是这样的男人在瓦耳塔也会过的生不如死,成为低级快餐式的囚犯。他很幸运,能获得柳鲍芙的垂青,永远单纯,无忧无虑,说到底,这不正是柳鲍芙需要的么?一个目光短浅,容易满足又生机勃勃的宠物抵消孤寂和苦闷。我们都喜欢施密特,他看上去太呆太迟钝,压根弄不清楚战争因何而起,以至于我们无法对他保持愤怒。

“',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8/11页)

你很英俊。”我说。

“真的么,你保证?”

“我保证。”

“比马克斯呢?”

“嗯,我想想,”我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穆勒还是比你好看,穆勒不会哭的满脸都是鼻涕。”

施密特破涕为笑。

“你觉得埃里希英俊么?”

去柳鲍芙家的路上施密特欲言又止。“今天的事儿.....”

“我不会跟她说的。”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施密特连连摆手,露出有点羞涩又有点狡猾的微笑,您讲罢。您可以帮我跟长官暗示一下。”

“暗示什么?暗示你是个英俊男人?还是暗示她你需要她说你是个英俊男人?”

男孩默认了,嘴都快咧到耳朵。我有点无奈也有点羡慕。他让我想起牧师常常教育我们的一句话: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爱只是他的兴趣之一,而对于女人来说,她无法抗拒对男人的爱和拥抱的渴望。我想施密特正渐渐变成这种“人造女人”,可爱也可悲,只能说他要感谢上帝让柳鲍芙专心致志的喜欢一个老实热情的孩子。

临别时我问他觉得埃里希是不是英俊男人,他偏过头,认真思索:“我不知道。他太傲慢了。也许傲慢让他显得很英俊,也许他太傲慢了所以我没法判断出他到底英俊不英俊。我觉得您应该找个更好的,”他很快扫了一眼我,小声嘀咕:“比如马克西米连,他很关心您的。”

我装作没有听到。

--------

我为埃里希带去一束玫瑰--我所能想象到最温柔的鲜花。卖花的老人告诉我白色代表歉意,红色代表炽热的爱,黄色则代表思念。我挑了一束黄玫瑰,中间夹了一支白玫瑰,为自己的巧思沾沾自喜。

赫尔佐格告诉我埃里希已经脱离危险,他也没什么能做的,只需静养,剩下的就交给时间。

病房不小,但因为病人过多也稍显拥挤。行军床依次排开,中间用白布做屏障间隔保护隐私,介意囚犯们没有任何私人物品也不会有人慰问,除了用来挂药和洗漱用品的架子外,室内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一切都是白茫茫的,只有几团隆起的床单高低起伏,轮廓像他们永远回不去的故乡的雪山。

整个一区都弥漫着那种医院特有的味道,刺的鼻腔发痛。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细微的呻吟衬的空气越发安静,好像现在还处于深夜而囚犯都在沉睡。没人说话,大家都乖乖坐在标了自己名字的床上,像刚出生的孩子被放在保育盒里一样,或蜷缩或平躺,呆滞木然,面无表情,偶尔无机制的转动眼球表示没有死透。他们注意到我,或者说,我手中的鲜花。一个褐色卷发的年轻男孩甚至撑起身子,努力想多看一会儿,脖子贪婪的伸得老长,露出被烫伤的锁骨。我轻快的走过一张张绝望茫然,瘦骨嶙峋的脸。我真的变了,那些脸转瞬即逝,在我的心中留不下丁点记忆。我还记得瓦耳塔刚建立时从南方来的第一批俘虏。脏的像煤炭工,衣服有破烂不堪,大多因为长久的行走鞋子破烂不堪,赤脚伤痕累累。他们站在广场上,颓废又疲倦,用一块衬衫布裹住头和脖子御寒,冷的瑟瑟发抖。随着莱勒诺夫两声急促的军哨,他们手忙脚乱的拍成四列,等待我们准备战俘的档案---那时瓦耳塔的军官很少,一切都需要亲力亲为。卡扎罗斯男人们一个个走到桌前,摘下帽子和围巾,核对证件,收到一串新的数字。随后他们被分为两组,验明身份的和身份不明的。后者接受审讯,前者扑上消毒粉洗的干干净净接受卫生检查,过程中反抗的被拖去欢迎挨打,有病的进行治疗。最后幸运通过所有测试的开始第二次清洁,这次在集体浴室。卡季卡在话筒里声嘶力竭的叮嘱洗漱事项,“先生们!门口的军官会给每人一块毛巾,一把刷子,一块肥皂。请管理好个人卫生,腋下,耳后,脚底,下阴,脖子和后背等多汗藏污的部位肥皂搓洗,必要时用刷子。我重复一遍!请管理好个人卫生!你们被俘虏了,不意味着不能像一个人!清洁是尊严的基础!”次完澡后战俘会被收到一套新衣服和新被褥和必要的清洁用品,最后随机分配给不同区域,正式成为瓦耳塔的囚犯。囚犯同时只有一套衣服,每天洗澡时丢进外面的绿色大桶,上衣左边,裤子右边,出来时再从蓝色大桶里捡一套已经消毒晒干的。反正都一样,每件衣服都不合身,战俘们又个个瘦的吓人。

彼时我负责名单登记。鲁道夫·卡尔·哈根贝克是我写下的第一个名字。我现在还记',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9/11页)

得他,宽肩膀,高个子,脸冻的通红,嘴唇干裂,蓝眼睛眼睛眨个不停,费劲的拼写自己的姓氏。“H-A-G-E-N-B-E-C-K。”他呆了没几个月就“幸运”的被一个帕罗亚姑娘选去农场当苦力。她心很好,即便知道鲁道夫是恩斯特手下的士兵后也不介意,“他会习惯草原的”,她说,“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去了。”她最后买了四个和恩斯特一块服役的士兵带回了帕罗亚,现在还经常给谢瓦尔德寄果酱和奶酪,想来那些奴工干事儿还算麻利。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我看了太多死亡,不论是rou体还是灵魂。用狙击枪击毙敌人和近距离的一点点毁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后者更亲密,好像被漫溢的绝望和痛苦淹没,最终我学会在水底呼吸,学会冷漠。战俘营和战场不一样,这不再是你死我活的情形,没有任何理由,我单纯的开始享受施虐,享受不再将他们当成人看待的生活。为什么还要费心记住他们的名字?那不过是一张张相似的可鄙面孔,随时都可能消失。

埃里希睡在最尽头靠窗的床位,右手拷在床栏上,臂弯处还插着针头,双目紧闭,不知是在休息还是不想看我,脸色惨白,鼻梁和颧骨上贴了纱布,眼周下布满淤青,可怜的要命。

“这是怎么了。”我问正在隔壁换药的赫尔佐格。

“为了防止乱动。”赫尔佐格从善如流的回答,“他挣扎的很厉害,尤其是麻药没醒之前,又哭又喊的求您杀了他。”

“真可怜啊。”我感叹道,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求我杀了他?”

“是的,这很普遍,意识模糊的时候人总是胡乱喊叫,我还见过以为自己是电影明星的。”

“所以他会说话?”

“当然。”赫尔佐格欠了欠身,“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请允许我失陪。”

我拉过板凳,坐在埃里希身边。他锲而不舍的佯装沉睡,尽管睫毛的震动已经泄露了秘密。我安静的欣赏他裹在被子里的单薄身体和毫无抵抗的四肢。他躺的很踏实,很乖,甚至比在家里还放松,毯子一直拉到脖子下方,只露出头和两只胳膊。他瘦到有碍观赏的程度,颧骨残酷的突起在凹陷的两腮处投下阴影,我几乎能通过阳光看到头骨的形状。他不适合被强jianian,不适合性交,不适合干任何事儿,只应该被放在软垫上。我对他造成了连瓦耳塔也无法相比的伤害,他离开瓦耳塔时还是一个健康的男人,现在........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只从心中感到阵阵钝痛和隐约的兴奋。我很高兴我依然能多多少少对他感同身受,这让我得以从另一个角度欣赏我的杰作。

我决定多爱他一点。

“埃里希。”我轻轻整理好他额头上的乱发:“你醒了么?”

如我所料,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用温柔缓慢的声音呼唤他,好像母亲在劝诱孩子,“你醒了么?埃里希,好孩子。你的眼睛上有淤青,真可怜。”我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抚摸他眉骨的疤痕,“这是我打的,对不对,前天晚上,你咬了我,所以我打你了。我揍得可真吓人,你哭的好厉害啊,像只小猫一样呻吟。”

埃里希的喉结滚了一下,手指的抽搐转瞬即逝。“不过你现在吸取教训了,对不对?”我把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别装了,快起来。我可不管赫尔佐格怎么说,我会在这里cao你的。”

埃里希抖了抖,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倔强的不愿看我。

“我给你带了鲜花。”

他瞥了一眼,随后挪回眼睛,疲惫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眨动间留下一滴泪来。

“我知道你的嗓子好了,我也不想过多苛责。”我把花塞到他鼻子底下,“别生闷气了,看看花儿吧,多香啊。”

埃里希还是不肯开口,甚至痛苦的闭上眼睛,把头扭向一边,不愿碰到柔软的花瓣,固执到让我想笑。

我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肩膀,埃里希宛如惊弓之鸟,猛的缩起身子,哆嗦个不停,满脸恐惧的望着我,牙关紧闭,一扫方才的倔强不屈,只会断断续续的摇头,全身被一种神经电流所接管。我确信如果我再用力一点,他就要害怕的哭出声了。

“我们重新开始。”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脸颊,“我给你带了鲜花,祝你早日康复。”

埃里希嘴唇哆嗦了片刻,开口发出一个多月来的第一次能称之为语言的声音。“谢谢您的鲜花,它们很美。”嗓音沙哑,',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10/11页)

腔调也有点奇怪,好像正在习惯舌头的存在。我想埃里希确实哑巴了很久,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能说话的。

“不客气。”我说,“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你是病人,要好好对待。”

埃里希微微侧过头,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我,好像在等待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失望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我累了,您先走吧。”

我怎么可能听他的?

我把鲜花放在埃里希胸口,如此便看不见下面正在发生什么。我开始爱抚他依然发肿的rutou和乳晕,用掌心摩挲,用关节夹弄,用指尖掐弹。被窝里的肌肤光滑又暖和,迅速挑起了我的欲望。埃里希睁大眼睛,泪水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双手紧紧握住床棱。

“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带着哭腔低声哀求,“我是病人,我的下半身甚至还没有知觉,看看!”他摇晃着手腕,“我还在静脉注射。”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镇定的说,同时弹了弹指间的rutou。

“哦,上帝啊。”埃里希呻吟道,扭过头去,“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不想要我碰你么,埃里希?”我又恢复之前温柔缓慢的语气,开始进行一场目的是逼迫他交流的催眠。“很不舒服是不是,那你要告诉我你不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我保证会满足你。

“放过我吧,至少今天不要。”他不敢相信拖着病体还要满足我的欲望,扭动上半身,呼吸急促,眼睛红彤彤的,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一定要这样么,有点同情心吧。”

埃里希再次意识到我压根不在乎他的感受,只需要他的身体。他可以生病,可以凋谢,可以油尽灯枯,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不同。我需要的只是那具供我泄欲的身体。如果我真的爱他,尊重他,我只会同情,而不是充满性欲,急不可耐的要求他马上提供服务。

我并不是真的要和他zuoai,我告诉自己,我只是想逼他说话。

“我不想你碰我,我不想你羞辱我。”

“你不想我强jianian你。”我纠正道。

“不。”他用自由的手遮住眼睛,阻止眼泪掉落,沙哑着嗓子反驳,“是羞辱,我不想你羞辱我。”

“好吧。”我松开手,帮他把被子掖好,“那我就不碰你了。”

埃里希惊异的从臂弯里露出一只眼睛,不相信我竟然言而有信。他开始流泪,看着天花板,咬牙切齿的流泪,像在蜕皮的蛇一样流泪,不知是为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无法逃离羞辱的绝望。我有点惋惜又有点欣喜的意识到他终究学会了隐忍和谦逊,即便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愤然陈词。

“你在生我气么,埃里希?”我用手帕沾去他的泪水,“可怜的少校,不要再哭了。你真叫我心碎。”

手帕碰到颧骨时埃里希疼呼吸一滞,又震下两滴泪水。

“疼么?”我关心道,好像那不是被我一拳揍出的伤口,“你不能再哭了,否则要发炎的。”

“杀了我。”

我没听清楚,把耳朵凑过去。

“杀了我。”他重复道,轻的像一句呓语。

我温柔地调整枕头和被子,心平气和地说:“你在赌气么,亲爱的?”

他看着胸前的鲜花和恶魔微笑的脸,冷哼一声,慢慢转过身,不再面对我,整个人蜷缩起来,脸颊无意识的蹭着被角寻求安慰。“我没有资格赌气。”他喃喃自语。“不是么。”

“你说什么,埃里希?”

“我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可以给我你的手么?”

“你饶了我吧。”

“为什么这么冷漠,埃里希,如果你不想我羞辱你,至少给我一只你的手吧。”

埃里希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不情愿的把手伸出被子,递给我,身子依然朝右边。我捧起他的左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抚摸,告诉他我有多爱他的手。

“你有一双很漂亮的手,亲爱的。”

我没有撒谎,埃里希的手确实很美。修长柔软,养尊处优,一点老茧也没有,明显不从事体力活或任何劳作。他过去像所有的绅士一样在小指上带了枚纪念尾戒,因此在肌肤上留下磨损的痕迹。近两年过', '')('这一杯敬为构建美好新世界付出惨痛代价的人们(上) (第11/11页)

去,痕迹消失殆尽,被前几个月的凌虐伤疤代替。长时间的捆绑和过度挣扎在手腕处留下短时间内难以愈合的伤害,红色来自麻绳,淤青来自皮具,破损的血印则是金属镣铐。指骨突起处基本没有一处好rou,全是擦伤,尤其是手指和手背相连的地方,已经发紫,惨不忍睹,显得完好的皮肤更加苍白洁净。我尝试弯曲手指,埃里希发出痛苦的呜咽,蜷缩的更紧了,像被夹住尾巴的小猫一样低声悲鸣。

这是个很可悲的姿势,他甚至不能选择把自己完整的包裹在被子里保护起来,决然地切断的所有联系。他总是差一点,不论是自愿还是被迫,差一点就能彻底麻木,差一点就能不再受苦。他自欺欺人的把脸埋在被子里因羞辱和疼痛流泪,左手却还落在我的掌控里,我可以吻他也可以烫他,就像往常一样。

“埃里希,”我亲吻他的手背,“我好爱你的手,我怎么会把你伤害的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固执的小坏蛋。你想活活疼死么?”

埃里希悲痛欲绝,抽噎不停,因为被枕巾盖住脸而肆无忌惮。他的肩膀剧烈的起伏,被子全被卷过期,露出后背。没有衣物遮挡的部位几乎全是斑斑点点的紫色淤血,甚至还有两块烟头烫伤的疤痕。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平静下来,气息奄奄,断断续续地陈述:“你差点打断了我两根肋骨。”

“埃里希......”

“赫尔佐格告诉我如果你再往下几寸,我就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埃里希的语气很呆板,好像在精神恍惚状态中呓语,“浑身都痛。我醒来时下半身全是血,我以为你剖开了我,所以才会疼的那样厉害。我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把血弄到床垫上。你会惩罚我,折磨我,用各种非人的方式羞辱我。我宁愿死去,我祈祷了很久,我宁可被淹死在浴缸里也不要这样活着。”

“哦,埃里希。”我什么也不能说,只能用力握住他的手指。

“他们什么都知道,我嘴上的伤,他们全都明白。你应该把我留给死亡,死在我自己的床上。我不想被治疗。我什么也没得到,尊严,生命,我什么也没有。你成功了,我能听见他们在我昏迷时说的话,我永远也无法听不见,你成功了。恰尔洛夫的玩具,恰尔洛夫的性奴,他们的话我到死都会听见。这就是现在的我。”他的声音很低,有一种彻底绝望了的人才有的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控诉,甚至没有委屈,他只是在描述,在回忆,筋疲力竭,被耗干了夹杂情感的力气。

“埃里希.....”

“不要“埃里希”我!”他抽回手,“那对你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埃里希?我对你来说根本不配拥有名字。你不爱我,你甚至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埃里希。”

“别骗自己了。”他轻描淡写的打断我,“齐格勒将军也不会允许其他马随便骑他发情的良牝。我对你来说连宠物都不如。”

“你太夸张了,别这么任性.....”

“您要怎么样,尊敬的恰尔洛夫长官?强jianian我?鞭打我?惩罚我?就在此时此刻?”他忽然闷声闷气的笑起来,“真可悲,我什么都不剩了。

同样的对话翻来覆去发生了好几次,我的耐心被耗光了,也有点恼羞成怒,板着脸告别:“你现在没法交流,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埃里希叹了口气,“你说的是真的么?”

“什么?”

“如果我要需求你会满足。”

“当然。”

“我要换到私人病房。”

我长舒了一口气,他还愿意跟我提要求,证明没那么要死要活。

“我要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他把脸闷在被子里,含糊地说。

埃里希身边的窗户正对着cao场,他估计被迫听了整晚受刑者的哀嚎和军官粗俗的叫骂,实在忍不了了,宁可眼不见心不烦,换去更封闭安静的地方修养。

“好的。”

“我需要付出什么?自慰给你看还是抓着脚踝被你羞辱?”埃里希动了动胳膊,把鲜花扫落在地。他的语气很模糊,难以分辨是讥讽还是认真的商量。

“现在你什么都不用付出。”我俯身去吻他的太阳xue,埃里希不推开我也没有回应,像睡着了一样,直到我离开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 '')

最新小说: 深情录 红楼之温僖贵妃成贾敏 听说我把大佬当备胎 豪门女配不想破产 赵东苏菲都市潜龙 master喂你吃灵基 女配又在祸害世界 嫁给男主他爹 玄学大师的修炼生涯 我有病,你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