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媳妇黑着脸给我说:“医生不让他抽烟,不是我不叫抽。”
我生气的说:“医生咋不把人的病去了,咋不把人往活的救。听医生说。”
卷毛满脸谄媚地看着他媳妇,刻意压低嗓音,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哎呀呀!我的宝贝儿吉珍啊,求求你啦,就让我抽一根烟嘛,快拿过来让我过过瘾吧。”然而,他媳妇却毫不留情面,怒气冲冲地将那剩下半包香烟狠狠地砸向杨树高的脸颊,只听见“咣当”一声脆响。面对这般情景,我只能无奈地苦笑,并未吭声。
杨树高倒是不以为意,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迅速从床上弯腰捡起地上的香烟,迫不及待地点燃,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后,心满意足地感叹道:“嘿嘿,可算解了馋喽!”一旁的吉珍见状,脸色愈发阴沉得吓人,冲着树高大骂道:“修先人!”紧接着,她猛地转身面向我,继续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看看这家伙,没救了!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死性不改。你呢?整天就知道惯他这个坏毛病!”
我听后,忍不住回应道:“你对这混蛋稍微好些吧,不然万一哪天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死翘翘了,说不定大半夜会特意跑回来找你麻烦。到时候肯定会狠狠掐你这娘们几下的。”
谁知,杨树高的老婆竟然毫无畏惧之色,反而不屑一顾地应道:“哼!怕什么?我才不怕他呢!就算他变成了鬼魂,我也照样不放在眼里!”
听到这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杨树高都要死了,他媳妇怎么还这么狠心。我看着杨树高,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绝望和无奈。
这时,杨树高突然咳嗽起来,他的脸变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媳妇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倒更加凶恶地咒骂起来。
我赶紧上前给他拍背,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但杨树高却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管他。
“我没事,不用担心。”他的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飘散。
说完,他又看了看他的媳妇,眼中满是哀伤和不舍。或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最放不下的还是他的家人吧……。我唉声叹气的走出杨树高的家头顶阳光的往回走。
在家里我准备铺开纸练习几个字,若尼说周村长到家里来了。周村长和我关系不错,我们是比较好的朋友。他看我走进客厅一边给我替烟一边开口说:
“你这一段时间不在,村里几个脑子有嘛哒的那几个货让郑尚侔带上成天在镇上信用社胡闹哩!说是给你要钱,信用社主任到我家里天天来。叫我到渭南叫你去。说是他打听了,这些货就是听你的话。”
我听到这有些不高兴,没有接他的话。周村长看我不言语就说:
“哎!看你能不能给那几个货说说,叫不要到信用社捣乱去了。”
我接过他的话,沉凝道:“你可知晓其中情由?你可晓得这些人为何终日去滋事生非?”周村长缓缓摇头。我继续说道:“你听我说一下,我与这信用社的主任相熟,每次他到巷子里来,我都在家中,便邀他进屋饮茶。上月我不在家,他来到院中,若尼赶忙为其倒水递烟。岂料这人居心叵测,竟欺骗若尼说要贷款而来。你也知晓,我从未贷过款,我只为西边地里养猪的康泰担保了五千元。康泰你也清楚,今年养猪行情不佳,亏了本。他说明年再还贷款。此事我已当面向信用社那家伙说清楚了,谁知他竟骗了若尼一万多块钱。那钱我是有急用的。”
周村长问:“贷五千,咋还一万多呢?这可不太对劲啊!”我赶忙回答村长:“您说气人不气人,那多出来的钱,那家伙竟然说是罚款。您瞧瞧,我可是唯一一个担保人,把钱还给信用社的人呢。人家贷款的人又不是不还,只是想缓一年而已。这坏家伙就趁机把钱给骗走了。我可没让郑尚侔去要钱啊,我哪能想到这一出啊。可能是那天我随口说了句郑尚侔一个大活人连家都看不住,钱还能让人骗走了。嘿,这郑尚侔还就记仇了,非得这么闹不可。”
周村长听了我的话说:“这梁主任是个货,他干下这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成天往我家跑,明天再来我非给骂出去。啥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