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对待遗老王夫之那样。
胤禩派出去人后,便开始收胤禔这儿的网。
或许胤禔也感觉到了,每当他线索断了的时候,总是有一双手在推动着他往前进。还有一位神出鬼没的人,自称百晓生,总是送情报给他们的人。
他直觉这事不对劲,将下属们都召集来一问,分别问出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情况。
“是一位姑娘指引属下找到的线索。”
“奴才见到了那自称百晓生的人,是个女子,观其岁数,恐怕要双十往上走。”
胤禔便是靠着那人,一路捣毁了好几个窝点,每一回都有所收获。也是因为百晓生提供的消息,让他查到了冰山之下隐藏起来的秘密,花楼的股东都有谁,究竟有多少人护着他们,与各地方又是如何联系,最后这一笔又一笔金山银山又入了谁的口袋。
一切都进展得太顺利了,顺利到胤禔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工具!
顺利抓到人并没有令他产生愉快的情绪,他感觉自己走入了一个怪圈,或许已成他人手中之棋子。
胤禔并不善于计谋,但他有幕僚,还有众多善思敏锐的有才之人加入他的麾下,为他提供思路,于是,他将下职后的纳兰揆叙给请了来。
也是从这时起,胤禔开始按兵不动,如同闹了脾气的驴不肯去推磨,停留在原地跺脚一般。
胤禩计划受挫,也不气馁,听云麾使禀告“直郡王开始搜寻‘百晓生’的踪迹,属下前去传消息时,发现周围埋伏了人欲行围堵之事。”
胤禩沉吟道:“还差几个地方没有抄。”
越是顺着查下去,越是心惊肉跳,那座花楼是太宗皇帝在位时就兴起的,或许与先帝年间摄政王在位时放纵旗人在京城圈地有关,具体当年的多尔衮有没有参与其中,下属们查不到,但可以知道过去鳌拜曾掌握过一段时间,而后在汗阿玛斗倒鳌拜,那些产业又落入了几大姓的手中。
叶赫那拉氏或许也是那个时候捡了个便宜,毕竟是捞钱的好地方。几家族为了这些财富还曾有过党争,这也是为什么胤禩在此前能查到赫舍里家的旁支,他们虽入股,却势弱,那极有可能被推出来挡替死鬼。
胤禩道:“你们让大哥抓到百晓生,引他去抄西面的庄子,最后将他引去赫舍里氏的别庄,把赃物都抄出来。”
那座庄子,或许太子都不知道会藏了那么多的财富,可一旦太子得知这些钱进了胤禔手里,必定大怒。
有太子出手,便引他们的人去抄叶赫那拉氏也参与其中,藏在别庄的金山银山。或许索额图知道家族旁支有参与入股黑色产业,但他定不知道具体为何,否则当初他就不会为捞钱给太子使而结党贪污。但纳兰明珠却一定知道这件事,甚至可能参与其中,他将家族的财富捏在手里,对胤禔提防,并只给部分帮助,若非如此,胤禔也不至于穷得眼睛冒绿光了,还不是啃不下纳兰明珠这块骨头。
胤禟对胤禩道:“叶赫那拉氏可是有巨额财富啊!我当初可没有八哥给的钱,最初的底子,就是与纳兰揆方结为亲家得到的,然后那笔钱最后全用来支持八哥了。”
“等等,八哥你现在与纳兰揆叙关系怎么样?”
胤禩摸着下巴道:“大约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对,纳兰揆叙广结友人,我不过是其中之一,点头之交罢了。况且,他如今正在帮大哥做事。”
胤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八哥结交下来关系最好的挚友,日后在夺嫡时帮八哥最多的纳兰揆叙被大哥给横刀夺爱抢走了?!
“那阿灵阿呢?阿灵阿当年也是推举八哥为太子的人。”
胤禩:“他们都是大哥的人。”
胤禟捂住了小心脏,心痛到难以呼吸:“八哥损失了这么多人脉!虽然大哥倒后,他的人脉都改支持了八哥,但是你原本也是很有底子的啊!”
胤禩敲敲他脑袋:“想什么呢!又走进前世的思维里了?”
“我要这些人脉干嘛?你也说了,施恩于朝臣令‘我’很是疲倦,其中并非没有隐患。既然是施恩,那必定会有所妥协。”
胤禟叹息一声,万分可惜八哥这一世不去争的事实。
他私心里认为,以他们兄弟二人掌握的信息,他有前世记忆,八哥有脑袋里的东西,这一世并不是没有一争之力的,可八哥自己就放弃了。
胤禩摇了摇头:“汗阿玛与皇叔祖信任我,我又岂能辜负他们期待?”
胤禟摇头道:“又是那位皇叔祖,是辅国公韬塞吗?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八哥那么重视他,敬仰他,将他当作了长辈。”八哥显然被他洗脑得不清!也是他将八哥的野心给抹没了。
压在八哥头顶的大山,原本只有一个汗阿玛,现在又加了个什么师傅!
“他就是我的师傅,是长辈。”胤禩笑道。
说起来,最近皇叔祖去江南游历了,那边气候宜人可适合养身体了,不知道南巡路上能见到他吗?
近些年,韬塞到处玩,不是在这个别庄钓鱼,就是去了那个别庄泡温泉,反观胤禩却忙得时常昼夜颠倒。
他没有继续与胤禟聊这个话题,而是告诉他:“二哥定会反击大哥,纳兰明珠不干净,他的庄子抄了,一定也有很多钱。你说那笔钱在上一世后来用来做生意,然后支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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