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依旧被困在阵中的宋珩。
毕竟是牵挂了许久的队友,饶是甄泠朵此前从没有设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境遇下,冷不丁就得到有关他的消息。诚然,她也无从辨析柳姑娘究竟已经在这儿坐了多久,瞧了多久,彼时的她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要想办法将宋珩从那个困阵中解救出来。
柳姑娘无疑是那个最为合适的人选。
她当然是知晓一切方法的,若是不然,又怎么可能凭空在这儿立着一方近乎虚无的屏障,好让自己将阵中的情形瞧个真切。
意识到这一点,甄泠朵再不敢耽搁分毫,她下意识偏头就想要出声求援。
正所谓事急从权,眼睁睁看着宋珩腹背受敌进退不得,甄泠朵是万万做不到的,就算是如今尚且分不清柳姑娘是敌是友,她还是愿意铤而走险,为宋珩争取一线生机。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边上的程归远却是已经抬手做嘘声状。
那阵仗显然是不允许她求助。
“这是个教训,他必须接受。”
不等甄泠朵询问一二,程归远却是已经兀自冷着脸,毫不客气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自始至终,柳姑娘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并不曾插一句话。
甄泠朵狐疑的打量着眼前两人,纠结良久,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将宋珩困在阵中,非要给他一个教训的人,显然并不是柳姑娘,而是如今依旧立在她身边的程归远。且不论这小子究竟是想报当初在商场鬼蜮里被宋珩冷眼无视,亦或者是毫不客气的暴揍等仇,还是说是为了旁的什么,甄泠朵都没有办法替人求情。
甄泠朵说不清自己是如何会意的,只是在某个瞬间,她冷不丁回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从前就是这样的。
无论是谁,凡是想要凑到甄泠朵身边,总需要先过了程归远那一关。诚然,他们兄妹两中间离散了一阵,可有些性子无疑是已经刻进骨子里的。偏生,在毫无预兆间和程归远重逢的那一刻,甄泠朵忘了这至关重要一环。
如今回想起来,她的确曾对宋珩多有关怀,且大多是当着程归远的面。毕竟,莫名被困在鬼蜮里的时候,那两人在数次对敌中形成的默契,已经远超过幼时的情谊。
亲情血缘,都得是以活着为前提。
甄泠朵不能出事,她也绝无可能眼睁睁看着宋珩出现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