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云栖没有再说什么,可段星阁还是微妙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云栖身上那种超出往日的温和中,带着一丝略显病态的,但又似乎正常的感觉,让他熟悉又陌生。
段星阁收回自己那几不可闻的余光,带着沉吟看向了前面的红绿灯。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呢?
他思索了整整一路,直到回到家的那一刹那,段星阁才蓦然想起。
是自己十九岁那年,要离家出走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云栖给他做了饭,虽然最终的成品不过差强人意,可段星阁还是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很显然云栖在那顿饭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从来不会做饭的他,为了切菜甚至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
云栖双手的敏感程度是普通人的数倍,眼下却因为给自己做饭伤成这样,看到对方手指上贴的创口贴,段星阁一下子心疼坏了,他登时连饭都吃不下了,打算找东西重新替他包扎。
当时的云栖就是这幅轻描淡写的样子摇了摇头:“没事,你吃饭就好。”
他的语气很淡,可内里却带了不容抗拒的意味。
当时的段星阁还是个只敢在心中忤逆兄长,面上言听计从的乖小狗,虽然不出一周他就干出了这辈子以来做叛逆的事,但当时的他还是乖乖地低头吃完了饭。
而第二天早上,段星阁再睁眼时,就被锁在了那个屋子里。
眼下的感觉和他被锁前一天的感觉如出一辙,一时间不知道哪里惹老婆生气的后怕和某种刻在骨子里的,被云栖调教出来的兴奋又顺着脊髓蔓延。
段星阁忍不住舔了舔上颚,可在他的角度,云栖开了一下午会,也没干什么事,一时间只是担惊受怕,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终他索性不想了,从车上拿下买好的材料后,转身和脱下外套的云栖一起进了厨房。
两人洗完手,云栖穿上了段星阁新买的围裙,把做蛋糕的模具和材料都拿了出来。
很快段星阁便忘了刚刚车上的那事,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转而专心致志地教起了云栖做蛋糕。
然而云栖就好像天生跟烹饪绝缘一样,分个鸡蛋都能分碎了,把蛋清中混进去蛋黄。
段星阁一下子笑了:“用不用我帮忙啊,哥哥?”
偏偏云栖对自己认准的东西还死倔,闻言木着脸道:“不用。”
等到后面倒糖粉的时候,段星阁想帮忙云栖还是不让,然后他不出意料的在一片手忙脚乱中,将糖粉倒得随风而起,登时飘了满屋。
一部分直接吹起来挂在了他的鼻头,一时间把他衬得狼狈又可爱,反倒冲淡了他周身的那点若有若无的不对劲。
以至于段星阁见状完全没了顾忌,笑着凑上前舔了一口云栖的鼻子:“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