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知韫的思虑,整整持续了五日。
这五日来,她虽未犯阴虫之症,可阴户疼痛难忍,惹得她食不下咽,实在煎熬。
与此同时,容妃孙婉逮住机会,使出浑身手段,牢牢攫住粱帝不放。连着承宠几日,在蒙知韫面前就愈发骄横恣肆。
便是她称病不与她会面,宫中耳目日日传来讯息,依然让她心烦意乱,恨不能撕烂了孙婉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重压之下,蒙知韫最后的清明终被不忿冲垮,踏出了迈向纣嫽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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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子夜,春茗披星戴月,亲自送来一方紫檀木盒。
一寸紫檀一寸金,然而在内容之物的比对下,紫檀也相形见绌。
纣嫽静若无波的面容之上,终是泛起一丝涟漪。
离朱令。
“这枚离朱令尚未认主,贵妃需以血浸没,待离朱令融入掌心,自可号令离朱卫。”
春茗的嗓音压的极低,侧殿烛火明灭不定,将两人的容颜都映照的晦暗,
“每月十五,需以四滴心头血化于酒中,饲喂离朱卫,以解其毒。”
离朱令融于骨血,才令离朱卫难以逆主,这更像某种蛊毒之术,离朱令是媒介,令主为母蛊,而离朱卫为子蛊。
心头血不仅是解药,也是掌控离朱卫的毒。
纣嫽敛目,轻笑一声:
“好手段。”
子母相生相克,想来离朱卫以身饲主,便是以命换命?
若是八年前,她尚能斥一句阴毒下作。
时至今日,却只觉此法妙不可言。
她抬眸,瞳仁漆幽,暗影憧憧:
“离朱令虽珍贵,却也比不得中宫之荣,德妃果真识时通变,堪为凤印之主。”
“治疾之方,如数奉上。待她身子康健,再来陵夷宫中,介时,我定让她再复荣宠。”
夜静更阑,月落星沉。
纣嫽的笑音落在春茗耳畔,酥心入骨,却让她倍觉寒意颤颤,不禁生出几分惊疑惶然。
主子,当真选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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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黄在新置的厚褥里睡的香甜,时而翻身咂嘴,像是做着美梦。
侧殿的纣嫽却有些迫不及待。
春茗前脚刚拿了方子离开,她便以石钥打开木盒,取出那枚并不起眼的赤玉。
赤玉薄如蝉翼,几近晶莹,烛火下可透肌骨,雕琢成半月弧度。
纣嫽并未花太多时辰去欣赏,她划破掌心,捏紧赤玉,鲜血濡沫而上,将赤玉浸润。
离朱令自有它奇异之处,触及血色,即刻融为一点温热暖意,竟随之渗入了她掌心的伤口之中,渐趋无迹。
血痕化为半弧红月,印刻在她掌心,而方才的伤口已然消失无踪。
纣嫽隐约触摸到一丝一缕的牵引之感,大抵就是春茗所说的,心随意动,离朱自现。
她陡然睁开半阖双目,侧殿门扉未启,身前却不知何时出现两道修长黑影,由上至下,一般无二,而寻常人压根无法分辨。
端看两人身姿,玄袍墨带束出矫健身量,虎背蜂腰螳螂腿,是影卫的极佳体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