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光琛微抿嘴角,含笑摇头,说道:“依方某看来,安坤讨好示弱是假,却是包藏祸心,必然反叛。”
吴三桂微笑颌首,表示赞同。
吴国贵却是面露惊疑,问道:“何以见得?”
方光琛摇了摇折扇,微笑着说道:“若是真的讨好,王爷索要的陇氏,因何推三阻四,迟迟不见送来?”
“表面上做出恭顺的样子,一来想迷惑王爷,二来则是给其他土司看。若是王爷起兵剿杀,就一定要有信服的理由。否则,土司人人自危,可能便会相助水西,与王爷为敌。”
吴三桂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正是有虑于此,本王才未敢轻动。”
你举旗反叛,我出兵剿灭,是天经地义;可要是无故兴兵,岂不是授人口实,逼得众家土司齐心自保?
吴国贵恍然,说道:“王爷屡屡逼迫羞辱,依安坤的性子,必然反叛。可现在还在隐忍,应是有高人背后指点。”
“伪明余孽皮熊便在安坤庇护之下,皮熊之婿张默就是安坤的老师。”方光琛理所当然地说道:“定是此二人左右了安坤的决策。”
“这本来也是个出兵理由。”吴三桂缓缓说道:“只待朝廷允准,给付钱粮,本王便要率兵出征,剿灭水西。”
方光琛笑了笑,说道:“伪太子在湖广搞得好大声势,倒是有助于朝廷尽快做出决定。”
正说着,侍卫匆匆赶到,呈上秘信,却是京师的吴应熊派人送来。
吴应熊在京城作为质子,好处倒也有一个,对清廷的信息,吴三桂往往能第一时间得到。
验过密封,吴三桂打开秘信,几眼看过,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皱紧了眉头。
方光琛不紧不慢,浅酌着茶水。吴国贵则露出疑惑之色,但也不好开口询问。
吴三桂看过秘信,放在了石桌上,沉声道:“伪太子率军在沔阳全歼禁旅八旗,靖西将军穆里玛、安西将军图海战死。”
方光琛终于是吃了一惊,慢慢合上折扇,轻轻拍打着手心。
吴国贵失色道:“伪太子竟如此凶悍,他到底带了多少人马,怎能把湖广打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