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彥龙眨巴眨巴眼睛,嘿然一笑,说道:“殿下所言极是。估计到了夜间,便见分晓。”
或趁着夜色单身来投,或内讧结队而降。对于绿营兵将来说,这是他们的求生机会。如果不能利用,那死不足惜。
黄立沉吟了一下,又下达了命令。先是用火炮进行轰击,以慑敌胆,再进行劝降,瓦解敌心。
摆出猛攻的架势,也牵制住清军,有利于夏国相所部从龙岩的突破和进击。
你不是要死守漳州嘛,那就守吧,当福建大部光复,漳州就成了孤岛,又岂能挡住明军绕城而过?
恐怕龙岩一下,守将的人头送到,漳州便会一片混乱,人心惶惶。
只不过,漳州的清军还未乱,漳州下辖的县城却乱了起来。
南靖县,已是深夜时分,本已静悄悄的街道上,却闪现出无数人影,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县令张忠清被尿憋醒,可又舍不得热被窝,搂着小妾想赖一会儿。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了几声犬吠,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因为改了名字参加科举,张忠清如愿得中,并经过运作,被派到南靖为官。
成为一方父母官,张忠清不是想着造福一方,反倒是先把前期的投资尽快地收回。
赋税一分不少,还有火耗摊派,张忠清“铁面无私”的工作,不仅赢得了清廷的赞赏,个人也扭亏为盈,并小有财富。
而对南靖百姓来说,这是个酷吏狗官。枷号、抄家是常规操作,如狼似虎的胥吏借势妄为,逼得百姓家破人亡。
“啊!”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夜里,仿佛一声惊雷。
张忠清一下子惊醒,连忙披衣起床。小妾还迷迷糊糊,嘟囔着询问情况。
“来人,谁值夜。传陈班头!”张忠清扯着嗓子大喊,给自己壮着胆。
平素围着他如苍蝇围着狗屎转,听到他传便即刻出现的小吏们,此时都没有了回应。回答张忠清喊叫的,似乎只有外面的北风的呼啸。
咣当!房门被大力踹开,一股寒气扑进屋内,十几个黑影站在屋外,亮起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