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来,使得所有景物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了黑白两色的单调。
月光朦胧如水,又象块轻纱,笼罩着南阳古城。但在什么人看来,却各有不同的感受和暇想。
“象丧布,城内的鞑虏都将授首,这是在提前给他们的预示。”党守素站在高处,背着手,瞭望着远处的古城。
破城在即,他却没有太多的激动和兴奋,反倒是相当的平静。
是的,自打新皇登基之后,党守素便开始平静,更准确地说,是低调。大都督的命令,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执行,既不争也不抢。
从中路明军调兵到东路,他毫无怨言;中路作为配合,牵制清军,他也不请缨争功。
国战的胜利勿庸置疑,党守素和刘体纯、李来亨等人也知道,光复华夏之后,也是他们解甲归田、激流勇退的时候了。
能进一步自然更好,按照万岁的仁厚,这种可能性很大。但停在国公之位,也没有什么不满,至少在表面上要心平气和,要毫无怨言。
“可惜,某家没有出色的子侄,现在要表现,也迟了。”党守素想到了李岳,想到了刘享,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但只要新一代的领军人物是出自他们这一系,无疑就是很重的保障。皇帝的用人,也在宽他们的心。
李岳和刘享还很年轻,若得皇帝信用,两朝大将也是做得。而他们的父辈,背负着历史的责任,却已经再无建功之心,也将停下登高的脚步。
没办法,他们看过史书,知道历史,思维无法跳过桎棝,只能以封建帝王来揣度当今圣上。
“嗯,万岁也很年轻,比李岳刘享大不了多少。”党守素捋着胡须,思绪又不知飘到了哪里。
寂静的深夜,幽远的星空,朦胧的月光,凝望时,让人生出遐思。只不过,平常没人注意,没心情欣赏罢了。
手中的凉意已经变成温和,似乎火枪也成了身体的一部分,没有了隔阂的感觉。
吴柱子大睁着眼睛,望着星空,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尽管还没到总攻的时刻,已经在壕沟里待命的将士们还有休息的时间。但很多人已经睡意全无,只等着那轰隆巨响,等着那铿锵战鼓的擂响。
但也有人倒头便睡,不管有没有舒适的床铺和被褥,不管身下只是泥土和大地,头上是月光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