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四本来是向着修盖厕所的桌子走,听到东城挖排水沟,便又停下了脚步,改变了方向。
并不是哪个活儿更加轻松,而是东城离家近,更加的方便。
劳力们已经习惯了规矩,排着队走到桌前。
官员负责登记,衙役则负责挑选,看着比较精壮,不是病恹恹的样子,便算合格,发放号牌。
每天收工,拿着号牌领薪酬。如果一天干不完,号牌不收回,第二天到工地再报到即可。
“都好好干,别偷懒。”衙役大声警告着,“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活儿,你们可要珍惜机会。”
这些衙役多是何春义和杨起隆发展组织的义军,已经分散安置到京城周边的官府,还有部分人参了军,部分人回乡领地耕种。
孙老四接过号牌,点头哈腰地陪着笑,心中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当时的米价定为每斤二十五文,差不多等于每斗两百五十文,相比于南方,高了约一倍左右。
但要和满清败逃前石米五两银子的昂贵价格相比,却又低了一半。
定价也是一门学问,朝廷将价格定在这个标准,使得国家和粮商都有赚钱的利润空间,也与北方的供求情况联系起来。
国家赚了钱,能够采购更多的粮食;粮商有钱赚,贩粮的积极性也能够保证。
等到北方农业逐渐恢复,市面上粮食数量逐渐增加,粮价也会慢慢降下来。用黄立的话来说,就是市场经济的调节作用。
而对北方百姓来说,粮价的大幅降低是显而易见的,这是大明的好处,谁也得承认。
以工代赈,每个劳力中午管顿干饭,一天还有四五斤粮食收入,家里就算人口多,喝粥也不会饿死。
这样算下来,官府给的工钱简单就是剥削。
但时间不同,地点不同,对于处于饥饿线上的北方百姓来说,却是大大的惠政,只能是感恩戴德。
孙老四把号牌系在腰上,领了工具,等人招齐,便在几个衙役的率领下,赶往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