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斯普林格懒洋洋地伸着腰往门外走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哥萨克雪帽身影已经蜷在客厅沙发上背对着他,讲着俄语的播报员声音从电视上传出,斯普林格走上前,摸了把费佳恩发丝柔软的后脑勺,在男孩睁开眼看了眼自己又垂眸的举动视而不见,伸出手探了探费佳恩的额头。
怪可爱的,像是只白色猫咪先前磨爪子警告着靠近的人,在被撸毛时却也不会真的挠人,一副无所谓的高冷模样。
斯普林格险些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嘴上倒还是很正经:“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了,起码体温很稳定,应该处于正常范围。”
费佳恩脸上依稀有着薄薄的绯红,不知是因为不熟悉的男人自顾自的亲密举动,还是身体依旧不怎么好的原因,男孩垂着眼:
“看起来是这样,谢谢您的关心。”
“客气什么,别老是低头,我知道你身体难受,但太安静也不是什么好性格。”
费佳恩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应了声,因病痛折磨过于单薄的身体自动寻找到最舒适的姿势,不为难自己的身体,只见他的新任监护人丝毫不见外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眸光落在室内噪音源上,没过半分钟就把目光从难以听懂的事物上毫不留恋地移开,重新把视线放在费佳恩身上。
费佳恩无法忽视他如此赤裸裸的眼神。
费佳恩犹豫了一瞬,苍白的唇瓣微微抿了抿,“斯普林格先生,您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他随便找了个话题。
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人与人交往的界限吗,费佳恩还未遇过这么直白的目光,对于怎么处理也没有经验。
所幸,转移话题掌握主动权这一招在几乎所有场合都适用——全看交谈对象是否愿意配合。
斯普林格显然是愿意的。
他略一顿首,面颊染上兴味,半是期待半是苦恼。
在费佳恩安静平和的目光里,斯普林格道:
“……帮你交两个朋友。”
费佳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如此古怪的要求。
这个名叫费佳恩、姓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俄罗斯男孩出生在小富之家,父亲是颇有声望的地主,经营着土地业务同时也从事着一份高薪体面的工作——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