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药
许知秋被眼前一幕气得乱了心神,
五指攥成拳头又放开,如此往复。
尽管对于合欢宗的下限,他早就有过心理建设。
可如今这个门派的内核,赤裸裸血淋淋的摆在眼前。
他明白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
一把火烧了这鸡窝的心思,从未有现在这么强烈。
可他也清楚,这不现实。
“那污渠如此诡异,延伸远去的地方又是何处?”
通常来说,“排污”的去处,往往就是出口所在。
许知秋略一沉思,身子摸进黑暗中。
…………
“二位师弟,叫我等的好苦。”
山洞内,欲宁儿的声音卷起回响阵阵。
“拜见师姐。“
先前那两个外门弟子拎着炉鼎快步走来,死狗一般扔在地上。
然后对着欲宁儿抱拳下拜:
“恭贺师姐跻身内门,祝师姐仙颜永驻!”
声音洪亮。
可笑的是,先前路上还骂骂咧咧,如今当了面却只敢谄媚阿谀。
“恭贺么?”
欲宁儿脸上无悲无喜。
她仍是一身紫衣赤足,只是与前几日相比,少了些妩媚,多了些威严。
眼前,一尊高逾数丈、三足双耳的铜炉,几乎占据了山洞的三分之一。
炉火烧得正旺、粉色中透着嫣红的火苗儿,时不时从炉膛的缝隙中燎出。
这是一个几乎全封闭的山洞,举架高达十数丈。
一根根钟乳石从洞顶悬垂下来,如一柄柄锋利的宝剑。
“嘿嘿……嘿嘿……”
那位玄字廿一的可怜人,口角涎水已滴的老长。
此时瘫坐在地上屁股也挪,眼睛直勾的盯着那铜炉中窜出的粉色火苗儿。
“……火……真好看……”
先前放茅的男弟子踢了一脚,嗤笑:
“你个脑残的猪崽儿识得什么宝贝?这可是我合欢派圣火,等会儿让你进炉子里好好看。”
“唉,难为他了。”
欲宁儿伸出玉足,用脚背抬起他的下巴,脸上分明带着几分心疼,或是惋惜。
“到底是玄字炉鼎,根器不深,被药性冲成了傻子。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害怕了。”
“师姐仁心,此番必定百尺竿头,神功大进。”
“伍师弟。”
正奉承着突然被打断,欲宁儿打手势让他近前。
那弟子心中一喜,以为有好处捞,忙挂着笑上前,大表忠心:
“师姐有何吩咐,小弟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早忘了自个先前的咒骂,以及那些污言秽语。
“赴汤蹈火?真是恰当的比喻。”
欲宁儿红唇带笑,语焉不详:
“此炉中火势阴五阳三,水坎位还欠一缕少阳作为缓冲,依我看,就用你吧。”
“啊?“
话落,那弟子犹在愣神。
欲宁儿手中寒芒闪过,已抹了他的脖子。
“唔!你!你!”
动脉血喷如泉,他手捂着伤口,双眼暴突。
欲宁儿长袖一卷,像卷捆干草似的将其投入炉中,顿时掀起火声哄哄。
“好看好看……真好看哩!”
傻子鼓掌发笑。
另一个同行的外门弟子,却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不止:
“师姐饶命!师姐饶命!与我无干啊!”
欲宁儿并没杀他,
“整个外门都是我的耳目,当我不知你们在背后讲过我多少坏话?日后好自为之吧。”
“小弟不敢,日后唯奉师姐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