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怎么会不明白?
一双儿女自小学医,天赋是明摆着的。
孙泽兰小了五岁,医术却比自幼苦学的孙广白强得多。只这一条,就知道孙广白是个什么水平了。
当然,也不是孙广白差。他做一个普通大夫足矣,做军医更是绰绰有余。
可太医院是什么地方?是大梁最顶尖医者聚集之处,能考进太医院的,要么是一方名医,要么是杏林世家里最出众的子弟。
孙广白从十七岁起去考,接连考了三年都铩羽而归。难道说今年去就能考中了?
只是,他一腔慈父心肠,盼着儿子有出息罢了。
“郡主不必为那个混账脸上贴金。”孙太医苦笑一声:“他不是性情脾气不适合进宫,而是根本考不上太医院。”
姜韶华失笑:“孙太医不是心里都清楚么?”
孙太医叹口气,也说了实话:“臣清楚,不过,臣到底是父亲,为儿女计之长远,盼着他们都有出息。”
“泽兰学医天赋出众,偏偏是女儿身,不能考太医院。她一直为此忿忿难平,立志要做一代名医。我知道她的志向,也支持她。”
“广白天赋略逊一筹,臣希望他能以勤补拙。太医院每年的选考都去参加,说不定,磨炼个十年八年的,便能凭着运气一举考中。以后有个正经的医官出身。”
“便是实在考不中,也能借着这个由头,逼着他多学一学。庸医不但不能治病救人,还会害人。臣绝不能容广白做一个庸医。”
说到这里,孙太医神情有些激动,声音也略略高了一些。
姜韶华点头表示理解:“孙太医一片苦心,令人动容。不过,以我看来,孙广白志不在太医院。勉强逼迫,没什么效果。”
孙太医哑然无语。
如果有效果,他也不会动辄就要“动家法”了。
“孙太医,这里只你我两人,我也不妨和你说一说自己的志向。”姜韶华看着孙太医,言辞恳切:“我身为南阳郡主,要治理南阳郡,要保护南阳郡所有百姓。两千亲兵不足,所以要扩充亲卫营。”
“亲卫营里只有两个军医,着实不够用。如果孙广白能做军医,我立刻让陈长史写一封公文去吏部,给孙广白一个八品医官的出身。”
孙太医顿时怦然心动。
八品医官!
太医院里大把低品级的太医,想熬到八品医官,少说也得要个十几年……在郡主这儿,立刻就有了。何必还舍近求远?
“做军医说来没有太医体面,”姜韶华含笑道:“不过,本郡主从不亏待自己人。孙广白做了八品军医后,可以领双份俸禄。每次随亲卫营剿匪,另有赏赐。等过个三年五载,有了资历,品级还可以再升一升。还有,孙广白亲事还没着落,以后我为他保媒,替他求一门好亲事。”
孙太医也不犹豫了,立刻起身,拱手谢恩:“多谢郡主。”
姜韶华笑道:“孙太医别急着谢恩,还有孙泽兰,我也一并请她做军医。”
孙太医又是一愣,就听郡主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朝廷那边,没有封女医官的先例,此事要慢慢筹谋。不过,在本郡主这儿,她和孙广白一样,俸禄赏赐一样不少。”
“她还要负责带出一批粗通医术会熬药会清洗包扎伤口的女子。每教出一个,本郡主都有赏赐。”
孙太医瞬间会意过来。郡主以后若是经常出府领兵,有孙泽兰在身边,确实更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