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舒颜!”
简舒颜剧烈地咳嗽,又一大口血涌出来。
她神智已经开始涣散,逐渐变得不那么清醒。
谢浮白突然又开始后悔了:“我有话想跟你说,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你的,你听得到吗?”
简舒颜努力望向谢浮白,吃力地,一字一顿:“对不起。”
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谢浮白心里顿时懊悔翻涌,为什么,为什么要给她这么毒的酒?
自己还未来得及说一句原谅。
他额头的青筋暴起,努力地隐忍着,哆嗦着手,轻轻地阖拢了简舒颜的眼睛。
简家的人上前替简舒颜收尸。
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默默走开。
顾溪知与良姜从大殿里出来,怀远侯向着良姜再三道谢。
今日若非有良姜,他与谢绾儿即便能暂时免去责罚,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良姜已经不是第一次挽救侯府于危难,她就是侯府的救星。
谢绾儿挽着良姜的胳膊,良姐姐长良姐姐短,叫得十分亲热,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顾溪知轻哼:“吃一堑长一智,今日折腾得这么多人为你提心吊胆,良姜为了能让老钱早点醒过来,昨日更是几乎一夜未眠。若是不让你吃个教训,只怕不长记性。”
怀远侯道:“等回了侯府,便去祠堂里面壁思过去。”
谢绾儿顿时垮下脸来,晃着良姜的手:“好良姐姐,我叫你一声嫂嫂,你替我求个情嘛。”
良姜顿时面皮儿赤红:“又口无遮拦地胡说八道,原本想替你求情的,还是罢了,义父回了府上,还是先将她的嘴儿缝上。”
顾溪知唇角微弯:“是有点聒噪,该治一治。”
几人正说笑间,见谢浮白一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前面,顿时戛然无声。
谢绾儿悄悄地捅了捅顾溪知。
顾溪知上前,轻轻地拍了拍谢浮白的肩。
谢浮白顿足,失神地望向前方折射着刺目阳光的琉璃瓦,阳光灼目,他的眼眶里就有了眼泪。
顾溪知嘴唇嗫嚅,也只说出“节哀”两字。
“她真不是攀权附势的女子,我相信,她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谢浮白似乎是自言自语道:“她临死的时候告诉我,有人想害你,害怀远侯府,让我们小心。”
顾溪知的眸子紧了紧:“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可我明白得太晚,很多话我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她就决绝地走了,毫无留恋。可能这会成为我毕生的遗憾。”
谢浮白抬步,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良姜几人上前,谁也没有了说笑的心情,沉默着出了宫门。
谢绾儿与怀远侯先行告辞,返回侯府报平安。
良姜安排自己车夫将老钱送回平西王府。
顾溪知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直缄默不语。
有马车从两人跟前经过,马车上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冲着顾溪知展颜一笑:
“王爷,好巧啊。是不是要回府,用不用载你一程?”
顾溪知抬脸,见是褚修丞:“不劳褚兄,走几步也就到了。”
褚修丞这才看到他身边的良姜,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她一眼,笑着打趣:“难怪难怪,是修丞今日多事了。”
良姜听到他自称“修丞”,顿时心里一动,问一旁的顾溪知:“这位便是太师府褚公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