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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下人。

自己则依旧坐着,有一下没一下拍着被子。

赵显确实有些困,昨夜里睡得不安稳,再加上一早进京。母妃的话,让他想起一些模糊记忆,他依言闭上眼睛,感觉着母妃轻柔的力道,一下一下地隔着被子拍在他的身上。

安妃的眼神慢慢复杂起来,似乎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很快,她晃了一下头。

那些不堪的记忆,何必再去记起。

她手下的动作不停,思绪已飘散到很久。

隔日,郁云慈被秘密请进贤王府。

在贤王他们离开的当天,她和庭生一起进京。刺杀的事情瞒得滴水不漏,除了他们和行凶之人,怕是京中无人知道。

一路上,她还在想着,贤王为什么要见自己。

直到看到安妃,她才知道,想见自己的另有其人。

安妃的装扮与在宫里完全不一样,素雅许多。眼底有些青影,怕是这两日没怎么休息好。看到她进来,安妃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恍神。

「景夫人快快请坐。」

郁云慈谢过恩,侧身坐在春凳上。

今日她穿的也是素雅的颜色,没人探病会打扮得花枝招展,衣服的颜色与安妃穿得有些像。两人看着,宛若一对双生姐妹。

她微垂着眸,感受着安妃探寻的目光。

心里纳闷着,猜测着安妃想见自己的原因。贤王遇刺,安妃亲自照顾,莫不是怨侯爷护主不利,借她来敲打一番。

思及此,身子坐得越发的端正。

安妃的眼神从她的眉眼一直看到脚下的鞋子上的珍珠,心道长得确实像自己。似乎在她身上,找不到别人的痕迹。

没有陛下的,也没有那个男人的。

眼前女子镇定从容的模样,倒是与幼年时不太相同。记得彼时,这孩子最是胆小,耳根子也软。甚至太过心慈,分不清好人坏人。

「景夫人莫要拘束,本宫早就听贤王提起过,说你见识不凡,一直想私下与你说说话。你母亲与本宫是姐妹,你得唤本宫一声六姨。」

六姨这样的称呼,郁云慈是不敢喊的。也不会去喊,一喊六姨,就会想到那什么七姨,一个想要自己命的人,再唤姨真是讽刺。

「娘娘厚爱,臣妇愧不敢当。」

安妃笑得温婉,示意宫人上前。

宫人的手中,托着一个锦盒。

「前两次你进宫,人多嘴杂,本宫就没有备礼。此次算是我们姨甥二人真正的第一次单独见面。本宫特备了一份见面礼,还请你收下。」

郁云慈站起来,行礼接过锦盒。锦盒入手有些沉,她轻轻掀开盒子,里面朱色的锦缎中,是一柄通体莹润的玉如意。

「娘娘,这…」

这见面礼太贵重了些。

「给你就拿着,本宫与你母亲是亲姐妹。若不是前几年方氏从中作梗,这玉如意在你出嫁时,就应该在你的手上。」

安妃说完,似感慨地叹息一声。

「臣妇恭敬不如从命。」

别的话,郁云慈不知从何说起。出嫁的人不是她,想必那时候的成国公府还有安妃,对原主都是极失望的。

所以,没有人给原主做脸面。

如此一来,方氏他们更是肆无忌惮。

骨子里,安妃与范氏一样,对她或许有些亲情。但所有的亲情,都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要是她没有利用价值', '')('分卷阅读165 (第2/2页)

,不管是安妃还是范氏,恐怕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安妃又问了她一些生活细节,待听到她与侯爷夫妻关系尚可时,对方明显很满意。她想,自己唯一有利用价值的,就是侯夫人的身份。

就是因为这个身份,造成了原主悲剧的一生,也成了自己穿越的契机。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话题就绕到成国公府的上面。

「本宫记得未出阁时,国公府的墨荷是京中盛开最早的,每回开放,总要办场花会邀上三两好友,一起赏花。」

安妃的神色带着怀念,眼神柔和。

郁云慈却听出对方的弦外之声,应还是为那日在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安妃是来探自己的话的,或者是来替国公府说好话的。

她所料不差,不大一会儿,就听安妃道::「前两日,成国公夫人进宫说起今年花会一事,颇有些遗憾。说是花会上出了一些波折,害得景夫人受惊。在此,本宫少不得要说上两句,也是冰兰自小养在观中,不懂世间的礼法。那元贞仙姑也是个不通俗事的,所以才闹出那场误会。」

原来安妃见自己,是说情的。

郁云慈想着,那件事情是不是误会,她清清楚楚。成冰兰在密室中藏着沈绍陵,其用心险恶昭然若揭。

她抬起头,直视着安妃的眼睛。

「娘娘,臣妇自小生活不易,所以养成胆小的性子。那天的事情,吓得臣妇一连做了几夜的噩梦…」

低弱的声音带着颤抖,脸色倾刻间变得煞白,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说到最后,声音越发的低。

「本宫知道你受惊了,但好在有惊无险。待缓些日子,你再登门向成国公夫人道个歉。你那日言辞激烈,伤了你外祖母的心。便是再害怕,也不能在长辈面前撂脸色。成国公夫人疼爱晚辈,未曾责怪过你,但你身为晚辈,先低头认错总是对的。」

她心下冷笑,觉得这些人真是可笑至极。一个受惊,就能掠过所有的事实。不管范氏和安妃知不知道成冰兰做过什么,但是她想,她们一定知道成冰兰的为人。

「娘娘,恕臣妇办不到。」

这句话说完,安妃变了一个脸色。温婉的眼神闪过利色,深深地看着她,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她不躲不惧,再说了一遍,接着道:「娘娘,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若是说破了,反倒不美。那天的事情是不是误会,臣妇想成国公夫人再清楚不过。臣妇虽然命贱,但没有命贱到伸着脖子任人宰割的份上!」

「你…放肆!」

安妃一拍桌子站起来,柳眉倒竖。

郁云慈不再争辩,顺从地跪下,沉默以对。

「当真是少教!居然敢顶撞长辈!」

「臣妇确实少教,满京皆知,臣妇是没娘教的孩子。臣妇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娘娘何必与臣妇一般见识。」

「你…」安妃的头阵阵发晕,她一生之中,便是再气愤的时候,都没有此刻这般。这孩子,性子怎么如此顽固。

到底是像谁?

一个你字,连说了几次,就是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成嬷嬷已扶着她,连声请求,「娘娘,您千万不能动怒,得仔细身子…」

安妃重新坐下,头不抬,手挥了两下,根本不想再看到那张倔强的脸,「你回去吧…」

「娘娘保重身体,臣妇告退。」

郁云慈起身行礼,朝屋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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