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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这会儿没困睡不着的。先回书房去发会儿呆,等瞌睡来了就去睡。”“既回去也是发呆,”贺征看了她一眼,“不如一起去吃饭?”沐青霜愣了愣:“我吃过了。”“方才你说你又饿了。”“那是哄霁昭的啊。”贺征严肃地看着她:“若你吃不下,至少也要去饭厅坐坐。骗小孩子不好。”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歪理?沐青霜有点想挠头。她才从沐霁昭跟前脱身,怎么仿佛又要被贺征给黏上?****贺征的两名护卫被安顿在隔壁小厅里,大饭厅里就只有贺征与沐青霜对桌而坐。虽是吩咐厨房煮的干贝rou丝面,厨房的人却还是贴心的备了几样简单小菜。既来都来了,沐青霜倒也没傻坐着,让人也给自己拿了副碗筷,有一搭没一搭拈着薄薄的酱rou片当零嘴,目不转睛地看着贺征安静进食。她打小就爱看贺征吃饭。利州人豪烈疏狂,无论门户高低,吃饭时都没有中原人那样多的规矩。远的不说,就像令子都那样平日瞧着温温和和的人,吃饭时也都跟猛虎下山似的。沐家人世代尚武,从戎的人多,吃饭时就更不拘什么了,只要饭桌上没客人,菜上桌后大家就像有十万火急的军情等着处理一样,齐齐开始风卷残云,还边吃饭边交谈,时不时还拳来脚往的。热闹归热闹,总是叫人觉得不那么讲究。沐青霜小时以为全天下人家里吃饭都这样,知道贺征来了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在有些地方,吃饭是应当很有规矩的。贺征吃饭并不是非要细嚼慢咽,遇急事时也会吃得很快,却不会轻易发出任何古怪的响动,一举一动都不会显得急迫无章。瞧着就是天生带一份矜贵的自持,五年的行伍生涯也没有改变他这习惯,或许这就是沣南贺家骨子里的传承吧。不过这五年来有些事还是改变了。譬如从前她盯着贺征吃饭时,自己会无端脸红发笑,贺征则会出言提醒她不要一直盯着自己;而如今,她没有再脸红,贺征倒是颊边浮起可疑赭色,却丝毫没有出声制止她的意思。“贺二哥,我问你啊,”沐青霜咬着酱rou片的边沿,老友似地觑着他,神情语气都是自若平和的,“我大哥有没有同你说,让我交出暗部府兵这件事,是他这回突然想到,还是家中早有这打算的?”贺征抬头,飞快咽下口中的食物:“沐伯父是个极有远见的人。”“你是说,我爹早就想到这一层了?”沐青霜有些烦乱地挠了挠额角,有点生气地嘀咕道,“再有远见还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对于沐武岱的事,贺征眼下知道的也不多,便也不知该如何宽慰沐青霜,只好假装没听见。“沐伯父早就打算要走这一步的,只是想等到最合适的时机再谋定而后动,”贺征想了想,又道,“若你信我……我知道沐伯父会想怎么走这步棋。”沐青霜将信将疑地睨他一眼:“你不是说,在钦州时只见过我大哥,没见过我爹?那你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的?”“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沐伯父是个极有远见的人,”贺征抿了抿唇,澄澈的目光迎上她的打量,“其实我也算他的一步棋。”沐青霜目瞪口呆,筷子上那片', '')('分卷阅读43 (第2/2页)
酱rou都掉桌上了。第28章利州地处国境最西,又有道阻且险的崇山峻岭为屏,原本在中原人的印象里就是个蛮荒之地,以往很少有人想要涉足此地。因利州相对闭塞,自古与中原往来甚少,中原人对利州不大了解,便觉这偏僻之地大约是蛮荒不毛的,若不是它恰好在国境西门这个要塞,朝廷都懒得在此设立名义上的州府建制。前朝时利州虽也臣属京中朝廷辖下,实质却颇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意思,镐京那头对利州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中原各方势力也没将利州放在心上,普通百姓平日里甚至不大想得起还有这么个地方。循化沐家就是在这种种天时地利之下,才逐渐成为了树大根深的“利州土皇帝”。前朝覆灭后,赵诚铭与当时的上阳邑节度使夏俨结盟,连拉带打与多方混战将近五年,彻底收拢江右各州势力,使万众一心将将矛头指向异族在镐京建立的伪大盛朝,谋求驱逐外敌、复国重建新朝。在赵诚铭率众与伪大盛朝隔江拉锯苦战的近二十年里,利州凭借天堑屏障成了仅剩的宁静桃源,于是就有了大量中原豪强富绅及流民涌入利州避难。加之朔南王府又将此地作为军队休整及新兵训练的后方大营,二十年间踏入利州的中原人数量之多,可称前所未有。乱世下的这种机缘使往来利州的中原人陡增,众人这才猛地发现,利州非但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贫瘠、蛮荒,还是个民富物丰、兵源充足的宝地。“……且还是国境西门的战略要塞,”贺征冷静地分析道,“待新朝一立,无论最终是谁坐上大位,都绝不会再对利州放任自流。沐家在利州树大根深,名下又有数量庞大的明暗两部府兵,朝廷若想完全掌控利州,势必要先将沐家拿下。”也就是说,无论有没有“沐武岱临阵脱逃”这事,只要沐家没有裂土为王的打算,就逃不过最终那一劫。不巧的是,前朝的覆灭,恰是源于中原各路豪强与拥兵藩王们裂土为王的野心。他们相互征伐多年,不仅内耗国力,也使民生凋敝、朝廷形同虚设。时任丞相贺楚打算结束这分裂混战的局面,便同意了兵部提出的强行征兵之策,最终致使京畿道及江左三州民众暴起与官军抗衡,让外敌趁虚而入,大家一起做了亡国奴。这对国人来说完全是血的教训。如今眼见复国有望,举国上下自都盼着天下一统,这时谁家若还妄想裂土自立,那就是全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活靶子,无异于自寻死路。时势如此,沐家裂土自立的路就被堵死了。沐青霜早已放下了筷子,双手搁在膝上,略垂着脸静静听贺征条理分明的剖析陈述,面上没什么表情。贺征见她没吭声,便接着道:“沐伯父早早看透大势,所以当年才力排众议筹建赫山讲武堂。”虽说沐武岱生性豪爽、不拘小节,但他毕竟执利州牛耳几十年,本质绝非寻常武夫。他主持筹建赫山讲武堂,还不吝钱粮与人脉鼎力扶持,把一茬茬璞玉般的年轻人雕琢成将帅之才,在各方急需用人之际,任由各州军府将这些出色的年轻人带往中原建功立业。如此,待将来新朝抵定时,这些从利州出去的年轻人,必有一部分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