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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颊边因高热泛着异样红晕,沐青霜一颗心立刻揪得酸疼。听到熟悉的声音,贺征有气无力地撇过脸来,张开眼茫然地看了看她。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欣喜亮光,但只瞬间便黯淡下去。“又做梦。”落寞的嘟囔着闭上眼,似乎还撇了撇嘴。不过先前那极力绷起来的防备气势倒是瞬间撤了去,像只慵懒仰躺的大猫。沐青霜眨了眨眼中心疼的水气,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床头小柜上,软声轻笑:“没做梦,我提前回来了。快起来吃点东西。”说着,她倾身去扶他。他口齿含糊地顽抗:“萱儿乖乖的,别闹,我没胃口。”那碗粥还有些烫,沐青霜倒也不急着催他起来,顺势蹲在床畔与他的脸齐平。“你才给我乖乖的,”沐青霜好笑地伸手轻轻揪了揪他发顶翘起的一撮头发,柔声哄道,“起来,我喂你。好不好?”其实这会儿他没多大力气,她要硬拉他起来是完全没问题的。不过平日里都是他惯着她哄着她,这回换她来哄着他些。贺征眯着眼觑她片刻,像只虚弱的大猫,主动偎过来些,头顶在她掌心来回轻蹭。“亲一下才能起来。”他的口齿并不太清晰,软绵绵叽叽咕咕的,可爱得叫沐青霜忍不住想给他呼噜呼噜毛。沐青霜双臂横撑着床沿,倾身去过在他唇上亲了亲。他的身上发着烫,唇上自然比她要热些,她的红唇印上去,使他像被沁着似的颤了颤。片刻后,贺征疑惑地掀起眼帘看向她:“你又不是真的,怎么这么凉?”合着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沐青霜噗嗤笑出声:“我是真的。快别赖皮,我都亲了,你就该起来吃东西。”贺征有气无力地抬起右手,将一直握在手中的骨哨放到口中吹了吹。想是病中中气不足,那骨哨其实并没有被吹响,自然也不会听到该有的铮铮嗡然。“骗人的,是做梦,”他失望地嘟囔着,闭上了眼,“不吃。”沐青霜有点想哭。她抬起手背揉了揉鼻尖,低头从荷囊中取出自己随身的那枚骨哨放进齿间。骨哨被吹响的瞬间,贺征手中的那一枚便铮铮嗡嗡地回应起来。他倏地张大双眼,懵懵地看了看自己掌心,再看了看床畔的妻子。沐青霜站起来,弯腰去扶他,这回他没有再作怪,乖乖地任由她将自己扶起来靠坐在床头。她斜身坐在床畔,端过碗来,拿小匙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唔,不烫了。”贺征有些别扭地垂眸看了看那勺粥:“苦。”那粥里添了清热的苦菜碎,闻着就苦。弱声弱气,蔫头耷脑,仿佛身后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无力地扫来扫去。“堂堂一个大将军,手起刀落杀人如麻都不怕,居然怕苦菜粥?”她满脸好笑地将小匙轻抵在他唇间,“张嘴。”“不是怕,”贺征艰难咽下那口粥,浅声纠正道,“只是不喜欢。”她笑着又喂一勺过去:“那你喜欢什么?”“你。”沐青霜心尖一颤,愣愣看着他满脸痛苦地再度咽了一口粥。“哦,”好半晌后,她才抿了抿笑唇,红着脸哄人,“若你好好将这碗粥吃完,那我也喜欢你。”他这会儿脑', '')('分卷阅读179 (第2/2页)
子大约不是特别清醒,她这么诓人,自己都觉得胜之不武,不脸红才怪。贺征有点不满地斜睨她,哑声含混:“不吃就不喜欢?”“我是说,若你吃了,我就喜欢你更多一点,”她倾身过去在他唇上又亲一下,舌尖轻轻扫过他那被药粥浸过的薄唇,“唔,是有些苦。”他僵身盯着她看了半晌,喉头紧了紧。当沐青霜喂他第三勺时,他没有再拖延,很爽快地吃了。只是那对氤氲着淡红水气的桃花眸一直眼巴巴望着她,似乎在期许什么。沐青霜不解地歪了歪头,又喂了一勺过去,他却不肯再张口,就那么执拗地觑着她。不知为何,沐青霜瞧着他那神情,总觉得他身后那条无形的毛茸茸大尾巴已经撒着娇扫到她心尖儿上来了。在夫妻之间的某些事上,贺征素来是很积极的,这就将沐青霜惯得懒惰了些,只管贪图“享乐”,甚少有主动的时候。他此刻这般眼巴巴无声撒娇索讨的模样,终于让她领悟到,原来他也会偷偷期许她的主动亲近。于是,病歪歪的贺大将军就在喝一口粥换一个亲吻的“公道”中,将那碗清苦菜粥吃出了蜜味。****吃完粥后,贺征任由沐青霜将他裹在厚厚棉被中睡了过去。待他再睁开眼,房中长烛已燃过大半。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察觉前两日那种油煎火炙的难受之感已散去泰半,只是四肢仍旧无力,想试着握掌成拳都很艰难。蓦地,怀中暖呼呼的软玉温香使他心中一动,没什么力气的指尖不自觉地轻轻摩挲了两下。娇嫩光滑的触感立刻让他僵住了周身。弱弱烛火中,他一垂眸,就见怀中的妻子眯着惺忪睡眼,笑意慵懒道:“醒了。”她的周身散发着沐浴过后的淡淡幽香。最重要的是……“我问了府中家医,家医得让你暖和些才好。”沐青霜嗓音软糯糯地咕哝着,环住他腰身的双臂更紧了些。她那正正合宜的体热透过他身上那层薄薄衣衫,熨帖着他的周身,使他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暖。贺征喉头滚了滚,手掌无力且缓慢地顺着她后背美好的曲线滑了下去,同时有些绝望地闭起了眼:“过分了啊。”特意挑了个他能看不能“吃”的悲情时刻,不!着!寸!缕!很快他就知道,还有更悲情的事在等着他。他的小姑娘是个混账兮兮的小姑娘,这件事并没有因为她成了他的夫人而有所改变。“你……的手,在做什么……”他的混账夫人隐了个呵欠,慵懒带笑的语气无辜得很:“看看你退热没啊。”贺征闭眼忍半晌,才艰难颤声:“别、别闹……”天,他沙哑的嗓抖得个七零八落,都说不出句整话来了。探体热不是该摸摸额头手心什么就好?把手伸进人家的衣襟算怎么回事?混账夫人笑出了声:“唔,怎么还有些烫呢。”废话,你这么瞎摸,不烫才出鬼了。没什么力气的贺征分外无助。好在他的混账夫人并没有想当场要了他的命,娇声笑喃:“要不要再吃点东西?这会儿有甜粥和rou末粥了,你想吃哪种?”家医说若他高热退下,便能稍稍吃些别的口味了。贺征有气无力地垂眼瞪人,似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