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年轻人,范闲认识,是杨万里、史阐立和成佳林。
他刚走过去,就见三人慌忙行礼,“见过小范大人。”
范闲无奈摆手:“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你们就叫我范闲吧。”
他顿了顿,又问:“今日是科考的第三天,你们怎么在这儿啊?不应该在考场上吗?”
三人顿时垂头耷脑起来,杨万里忿忿不平,“我们的考试资格被取消了!”
“啊?怎么回事?”
陈萍萍不紧不慢的为他们解释道:“他们几个在贡院干活时得罪了主考官郭铮,郭铮给他们安了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取消了本次科考资格。”
范闲无语了,“不是!考官还能随意取消考生考试的资格?这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主考官是负责科举时的各项杂事和主持开考的,什么时候拥有随意抹去学子考试资格的权利了?
范闲不解,陈萍萍依旧淡如清风的笑着说:“傻孩子,庆国科考舞弊、私相荐授,这不是个例,而是一股风气。取消几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学子考试资格罢了,谁愿意为了他们出头,去得罪礼部尚书呢?”
寥寥几句话,把史阐立三人说得更加丧气。
得罪了郭铮不可怕,可怕的是郭铮还能做多久的大官,只要他还在京都一天,他们就永远没有办法顺利科举,永无出头之日。
范闲却想到了林若甫说的举荐自己为主考官的事,他打了个冷颤,如果当时真的接下了主考官一职,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步步维艰、与人算计周旋呢。
“那他们几个这是?”
范闲本想说莫不是被陈萍萍带进了鉴查院,眼睛一转,又看见三人身上背着的行李,他顿时转过弯来,“你不会是要把他们送我手下吧?!”
陈萍萍笑了笑:“如果你也不愿意收留他们,那他们除了归乡种地,再无别的路可走了。”
史阐立直接跪倒在地,行了个大礼,“大人,我知道史家镇已经没了,可我不能就这么归乡啊!八百多条人命,无一幸存!就算始作俑者已死,可我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没家可回了。史阐立愿意跟随大人左右,随大人驱使!”
不!史家镇还是有活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