圄春种时节一过,知了出现在树上吱哇吱哇的叫个没完,碧蓝的天空没有浮云,田垄里青色的稻浪翻腾,夏日的永昼洒在河面上,泛起斑驳金光。
小院的凉亭下,楚令仪准备了一桌子消暑小食,虽然她厨艺不怎么样,但她有食谱,有的是人能做出她想要的美食。
“哇,杨梅荔枝饮、西瓜西米露、荔枝茉莉冰酥酪、杨枝甘露……”范闲睁大了眼睛,“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太丰盛了,不像是为他准备的。
楚令仪眼皮子都没撩一下,准备了几双碗筷放到桌子上,“言冰云来了儋州后,就没闲下来过,如今没什么事了,当然得稍微感谢一下人家。”
范闲:“……”良心稍微痛了一下。
话说言冰云自打来了儋州,好像一天舒坦日子都没过过,每天都泡在地里,晚上还不忘翻农书,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也不知道言若海知道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被拉来种地,是个什么心情。
范闲:“那……那是得谢一谢人家。”
燕小乙走进院子:“小姐,言公子来了。”
有脚步声响起,范闲抬头看过去,一口果茶喷了出来,“言、言冰云?!”
“作甚?”言冰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黑了十几个度的脸上浮现了一点点不自在。
记忆里那个面白如玉,清冷矜贵的佳公子呢?!!!
范闲不忍直视,扭过脸,痛心疾首的对少女说:“造孽啊你!”
人家好好一个贵公子,差点让她给炼成了非洲人,这要是言若海见了,不得提刀来拼命?
楚令仪心虚了几秒后,理直气壮:“我给他防晒霜了,他不用,能怪我吗?”
相处了几个月,言冰云和楚令仪也算相熟,自顾自的坐下,语气平平道:“男人晒黑一点也无妨。”
黑一点就黑一点,反正他是绝对不会用那种糊在脸上白不呲啦的玩意的!
楚令仪笑着说:“夏天热,偶而去地里转一圈就好,收成的事有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