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经常听到他说老皇帝身子骨已是不大好,七皇子和五皇子对掐得厉害,皇后收养的太子状似好兄长那般只能左右为难的夹在中间做和事老,甚得皇帝宠信的赵之瑞明言只辅明君。
他把京里的名人和发生的事几乎都点了一遍,唯独在京里作为身残志坚的代表、太子殿下身边极会权谋的有名谋士、他的嫡亲弟弟rarr齐成钰,只要她假装不经意的一问起,齐侯爷嘴上跟fèng了拉链似的半个字也未提。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足不出户还能知天下事,姜岚的不满消了一点点,只除了齐奂安把她看得很严,明明就在一个府里却根本没机会溜去临水雅筑和小láng崽来一次互诉衷肠。
一晃三月而过,宫里频频传出太子因政务上办砸了些事qíng(他那两个弟弟gān的),东宫一众女人的肚皮几年来又不曾有过动静(太子自己作的),等原因被皇帝当众斥骂无才无德无子嗣,这话忒狠,朝中风向一动,七皇子府瞬间门庭若市,成了朝臣们的香饽饽。
齐奂安最近也是心事重重,这晚表现的尤其明显,姜岚给他倒了杯酒,试探他:侯爷有何事这般为难?
齐奂安也不瞒她,不过保留了一些:皇上如今是越来越太子从御书房出来时额上血流不止,现在后宫里贤贵妃仗着七皇子得宠也敢在皇上面前和皇后姨母争权,现在朝堂上的水是越来越浑。
他说到最后怒气顿生,她一倒满酒他就端杯仰饮,连连饮下数杯酒后他说:这月中旬圣驾去秋围,你好好留在府里养身子。
齐成钰腿脚不便,每年秋围从不参与,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她听话的样子反倒令齐侯爷不安,他犹豫许久,还是道:罢了,到时候你换身衣服,跟着我出去见识见识吧。
嗯,好。
她还是乖乖应允,齐侯爷也终于放下了心,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他今日困得尤其早,回了房里乏得晚膳都未曾动过一口就躺上了chuáng,他只以为是最近绷得紧才累得慌,丝毫不曾也不愿意去怀疑姜岚。
夜深人静,姜岚换上一身玄色劲装,威胁了系统一番终于让系统松口给她带路让她不被齐奂安的人发现,至于齐成钰的人以她现在羸弱的身躯,不让他们发现齐成钰就会起疑她了,不过料他们也不会拦她。
果然,在临水雅筑畅通无阻,竹园的花亭里,齐成钰坐在轮椅上望着她种的花出神,依旧青衫磊落,依旧是万事不入眼的淡漠,依旧这么好看。
姜岚已经太久没见过他,颜狗差点被他遗世而独立的风采折服,隔了好久才向前男友(?)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一开口便带了感慨:公子,近日可好。
齐成钰早已知晓是她,见她出声就转过身打量她,随即皱眉,她是真的瘦了,以往穿这身劲装是英姿飒慡,如今这身就跟挂在她身上似的,松松垮垮。
齐奂安承诺过会照顾好她的,他心里有气,提笔:『不好』
侍女备的衣物不如你眼光,不好。厨房端来的膳食不如你做的jīng细,不好。早上醒来没有你来给我束发,不好。晚上回来时再没有你等候在半路,不好。摇铃时不再有回应,不好。
夜里寒凉怕他感冒伤风,姜岚就像以往一样蹲下身帮他拢好衣襟,心里琢磨怎么看那两个字都有点委屈之意在里头,抬头看他时他脸上平平淡淡半分qíng绪不露,她停下手,猜不准他不好的意思。
听闻太子最近总被皇上责罚,太子气xing大给公子排头吃也正常,公子,东宫如今已不再是好去处。
姜岚不知道此时他有没有和赵之瑞拧成一股绳,只有试探他,但显然齐成钰并不想要和她讨论这些,qiáng劲有力的手臂一拉,她如一片轻飘飘的落叶已然落入怀中,他凑到她颈窝深吸几口气,温热的鼻息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引得她抖了几下。
公子
他没回应,只把她拥得更紧,许久才微松开了一些,黑黝黝的眸里幽幽的看着她,用眼神表达他的不满。
姜岚沉默的和他对视半晌,垂眸敛眉:侯爷把阿岚接过去的第二天就散了他的姬妾,无论回来多晚多累都会和阿岚饮茶淡话,给我备置最好的衣裙首饰,给予最厚的爱重,总让我任xing些对他要求多些越说是越有种前男友(?)把我当糙,现男友(?)宠我如至宝的既视感,她心里也是宓摹
她越说他抱着她的身子就越僵硬,这些都是她曾对他做过的,现在换了另一个男人对她无微不至,渐渐松开环住她的手,他心里涌起一股不知名的酸意,那种感觉却很淡很淡。
怎么,刚才一副想立刻睡了姐姐的样子,现在终于记起是你主动把我送到你哥屋里了?姜岚主动爬下他的怀抱,但见他一脸失落的样子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狗狗(主要是颜狗见不得帅哥忧郁),她心下稍软。
她说的当然不全是真的,实际上她很讨厌辗转在两个男人间来回暧昧的行为,特别是在两兄弟间,所以早早给齐侯爷表明了她的态度,只是齐侯爷死拧着齐岚这条绳不放弃。
但是在很早以前,齐岚的人生就注定属于公子。她幽幽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