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其实也没多长。
周昫呼吸堪堪调整平静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戒尺轻敲了一下。
陆浔:“时间到了,转过来。”
周昫不太想面对陆浔,但又不敢不听,连忙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低垂着头,挪动膝盖把身体转了回去。
“想好了吗?说说吧。”陆浔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板子却还在手里拿着。
周昫咽了两口唾沫,觉得喉咙有些不受控制,肯定是方才嚎得太大声把嗓子喊劈了。
“我……”周昫一张嘴就听到了浓重的鼻音,心道自己果然是哑了,“我不该心高气傲,稍微做出点成绩就自以为了不起,大意轻敌,让人抓了把柄……”
好在他这段日子受的各种谩骂挺多,为了在陆浔跟前讨点好,昨日又反思了一日,如今要自我检讨,倒不算很难,就是一条一条这么自己说出来有些尴尬。
周昫把姿态放得很低,头垂得就差给陆浔磕一个了。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见陆浔没有反应,便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扫了陆浔一眼,结果让陆浔抓个正着,吓得他立马把眼神收了回去,低眉敛目,规矩得不像话。
陆浔不置可否,只是拿戒尺轻轻叩了两下腿:“嗯,接着说。”
周昫抿了抿嘴,知道自己话说的方向没错,心里好歹有了几分底。
“其次,我不该刚愎自用,不听他人劝告。”周昫眼神左右飘忽了一下,眼尾触到陆浔盯下来的目光,立马收了隐瞒的心思,“其实这次赴宴前,曹辛有劝过我别去的,我没听……”
“为什么不听?”陆浔问。
这话说了估计又得挨一顿训。
周昫扁了一下嘴,如今让人盯着也不敢瞒:“曹辛说这次是私宴,无事献殷勤,怕不会有好事。然后我觉着,巡防营那些人也就、也就那样……他们要真能动手反而称了我的心意,省得天天这么耗着……”
“呵。”陆浔一声冷笑,吓得周昫立马闭了嘴,缩着脖子装鹌鹑,“四殿下好威风啊,这才当了多久的差,连巡防营都不放在眼里了。”
周昫低着头哪里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