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这话,叶应澜手不动了,她不知道手底下的这个脑袋里有没有装脑子?
“你能跑?那你逞什么英雄?”叶应澜脱口而出,话出口了才发现自己口气不对,怎么能对丈夫这样说话?
他倒是浑然未觉,还用没受伤的手扯了扯她的胳膊:“继续洗,你听我说吗!”
他这个口气,像是自己跟爷爷奶奶在撒娇,叶应澜不好意思了,她继续洗。
“我想把事情一次性给解决了。我跟那几个人说,上次嘉鹏买下了秀玉,那秀玉就是我余家的人。跟这个烂赌鬼没什么关系了。我让赌场的人找她赌鬼爹去。”
叶应澜给他打了香皂,搓揉头皮:“她赌鬼爹又没钱,他们怎么肯?你说这话不是找打?”
“就是找打。”余嘉鸿笑得轻快,“我一个人打了四个壮汉。”
“这么危险,听起来你还很骄傲是吧?能用钱解决的,为什么要涉险?再说了,你不知道阿公早就留了后手,让爸去找黄爷了?”叶应澜心里又生出几分气来。
“我就是知道阿公不会让我们俩个孙子有危险,肯让我们去,定然会找人护着。”余嘉鸿抬起头,叶应澜用毛巾包裹了他的头,换水。
“我把人给打服了,我问赌场的人,有人欠钱还不出,该怎么办?”余嘉鸿低头,叶应澜继续给他洗头。
叶应澜有些不解:“打服了,他们还要钱?”
“我得让他们去要。”
余嘉鸿坐在一个红木圆凳上,叶应澜给他擦头发:“你让我越来越糊涂了。”
余嘉鸿仰头看她:“他们说,看欠钱的数额,这个数额够剁手了。”
“剁手?”叶应澜倒抽一口气。
“我让他们按规矩办,千万别手下留情。就把那个烂赌鬼的手剁了。没剁我还会找他们。”余嘉鸿轻描淡写地说。
“你还让他们剁了烂赌鬼的手?”叶应澜问。
“对。”余嘉鸿说:“否则,那个姑娘能被卖一次两次,就没有第三次?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剁他的手,不是长他的记性?”
余嘉鸿能眼都不眨地说出这种话,是不是心肠太硬了?
“另外,港口的码头工人都归属于黄爷下面,我是余家的长子长孙,又是刚刚留洋归来,到时候去轮船运输那块,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码头这里关系错综复杂,我自己没实力,就靠阿公和爸爸,会很难。黄爷那边尚武,我是在他的人面前展现一下我的实力。也是告诉他们,我可不是一个读了几本洋书的书呆子。而是可以和他们煮酒论江湖的人。”他叹了口气,“英国人只想要这里的钱,哪里有心真正把这里管起来?整个马来亚充斥着各种势力,不学着用道上的规矩跟他们打交道,是做不好生意的。”
这些话叶应澜也听爷爷说过,自己出去做事也是在爷爷的羽翼之下,他就不一样了,他是长子,要挑起这个家的人。竟然是这样?他在救人的时候,还能想这么多?难怪书里说他能成首富。人家是走一步想百步,自己好像差远了。
“应澜,你给我打水,我要擦身。”
他要擦身?他能自己擦吗?还是要她帮忙?
第15章
叶应澜把水打在铜盆里,绞了毛巾,正在犹豫,她手里的毛巾被余嘉鸿拿过去。
余嘉鸿擦着身体,他一条胳膊伤了,单靠一只手擦,叶应澜看着就费劲,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我来。”
叶应澜心里跟自己说,这是自己的丈夫,给他擦身体是自己的本分。
余嘉鸿轻笑:“麻烦了。”
“转过来,我给你擦背。”
余嘉鸿转了过去。
叶应澜给他擦了背,清洗了一下毛巾,又给他擦起了前面,眼见着他的皮肤慢慢转红,他说:“天真热。”
他说得没错,她也热得头上都冒汗了。
上身总算是擦完了,叶应澜换了毛巾,换了水盆。
“你把毛巾给我,我自己擦。”余嘉鸿说。
叶应澜也知道他要擦哪里,把毛巾给他,背过身去。
“可以了。”
她转过身来,拿了脚盆兑了水,让他洗脚。
等他擦洗干净,刷了牙,叶应澜扶着他出去,到床上躺下,她自己进卫生间洗了澡。
洗澡出来,她见余嘉鸿身上盖了一层薄毯,一双脚伸在外头,不知道在跟什么较劲,她问:“你干嘛?”
“换内裤。不太方便。”
叶应澜过去,余嘉鸿压住了毯子,笑得尴尬:“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看着他折腾来折腾去,叶应澜无奈笑:“还是我帮你吧!”
“你到这边帮我提一下,这边有伤口,我怕扭来扭去,把伤口崩开,那就麻烦了。这边我可以。”
听他这么说,叶应澜觉得有些好笑。
知道他尴尬,她弯腰摸进被子,想要帮他提裤子,难免会碰触到他身上。
“应澜……”
这声音都变了,这个时候叶应澜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触及的是哪里?
她装成没事人一样说:“你那边也提一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