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叶应澜开车回家,余家老太爷果然还在等他们,听了父子俩的看法,余老太爷说:“估计就是这个如意算盘,购粮是真,跟我们攀上关系也是真。这条线上,洋人的轮船公司,那些洋行囤货都来不及,中国船只挂着洋人旗的,到底危险,被日本人拦截,就什么都完了。我们这样正儿八经有英资背景,又是华人运营的轮船公司极少,他们可不就是得打我们的主意?”
“刚好会在香港转船,我拍电报跟乔启明说一声,找他聊一下,他对国内情况总比我熟,如果唐先生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我们另外找人合作。”余嘉鸿说道。
“就这么办。不早了,你今天又伤了,去睡吧!”余老太爷听完让他们回房。
小夫妻俩回房,叶应澜挂心余嘉鸿背上的伤,替他摘下压襟,解开衣扣,脱下长衫,再看他后背,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抽红肿的地方,肿已经退下去了,成了青紫色的淤痕,有一道抽出血的,也结痂了。
身上有伤,就不要洗澡了,叶应澜推着余嘉鸿进了卫生间替他擦身。
“我记得那个裘云凤。”叶应澜给他擦着背说。
余嘉鸿轻笑:“她进来看你,你不理睬她我就看出来了。”
“我就知道,要不然你不会拉着我坐最后。”叶应澜低头跟他说了小时候的事。
余嘉鸿知道叶永昌不是个东西,但是没想到他能不是个东西到如此地步。
“这也太不是东西了,他要鬼混不能到外头鬼混吗?这个女人也是,偷谁不行,要偷好友的男人。还说这种话,这人确实没什么道德可言。”余嘉鸿抱着她的腰,“都过去了,你也长大了,没必要再介怀了。”
“我早就接受了我爸是个什么东西。我爸和她是臭咸肉碰上苍蝇了。”叶应澜叹气,“这次在槟城,我在酒店花园闲逛,你知道……”
叶应澜开口了才发现这件事不适合说给老公听,她停下,转身给他换了盆,放水。
“我知道什么?”余嘉鸿继续问她。
想想这件事就尴尬,叶应澜摇头:“别问了,洗脚了。”
“你放水洗澡,洗脚我自己可以的。”余嘉鸿说道。
“那也得等你出去,要不然我怎么洗?”叶应澜问他,总不能他边洗脚看她洗澡吧?
叶应澜转头看去,见余嘉鸿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他还真有这个打算?叶应澜骂:“余嘉鸿,你不要脸。”
“我只对你不要脸,对老婆还要脸了,什么都拘谨?那还有什么意思?”余嘉鸿就不走。
叶应澜气得赶他,把他推出门,上了锁才安心,她脱了旗袍,进了浴池里,洗着洗着,想起一件事,刚才只是想给余嘉鸿擦身,没把睡衣拿进来,洗过澡,只能打开门锁,探出头:“余嘉鸿。”
“嗯?”
叶应澜红着脸:“把床上的睡衣给我。”
余嘉鸿拿了睡衣递给她:“刚才别推我出来不就行了?”
叶应澜穿了睡衣出去,余嘉鸿已经上床了,他趴着睡,等她上了床,他又侧着睡从背后抱住她,贴在她的颈后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脖子:“槟城酒店花园里怎么了?你爸勾搭哪个有夫之妇了?”
不该说,叶应澜偏偏又想跟他说,转身侧过去,面对着他:“你真想知道?”
余嘉鸿一脸期待:“你不要吊我胃口。”
“就是槟城鸿安酒店不是也有歌舞厅吗?歌舞厅的经理……”叶应澜说着那件事。
听到那个谁,为不要脸的岳父拉皮条拉到他老婆身上,余嘉鸿脸都绿了:“简直了。”
“可不是吗?所以我……”叶应澜笑得像只小狐狸跟他说自己干了什么。
“活该。”余嘉鸿笑着说。
叶应澜伸手指戳他的脸,被他转头咬住手指,他的舌头卷上她的手指,叶应澜轻声说:“余嘉鸿,你背上有伤呢!今天可不能……”
余嘉鸿张嘴放过她的手指:“不能怎么样?你想怎么样?”
叶应澜翻身过去背对着他:“睡觉。”
想要闭上眼睛,发现他还没抱过来,伸手拉他的胳膊,把他的手拉过来,调整好了姿势:“抱着我睡。”
他将将晚了一步,她就等不急了?余嘉鸿贴着她:“睡吧!”
第二日,余嘉鸿去了轮船公司,从星洲到越南转香港的航线上挪了两条货轮出来,再调配了有经验的船员,唐家的第一批米粮下午装了船。
后续的几船,也会在这几天陆续发运。
余嘉鸿这次回来是因为自己出事,才待了几天,他又要出去。
叶应澜送余嘉鸿去机场,他去了上海,计划是回到香港,估计要过年才会回家。
余嘉鸿等飞机,叶应澜舍不得走,陪着他一起等。
小夫妻俩坐一起,余嘉鸿把叶应澜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摩挲,贴着她的耳边:“别忘记给我写信。”
“你在上海,我又没有地址,怎么给你写?”叶应澜问。
“你不会寄香港轮船公司?我回来就能看了。”
叶应澜这下没什么可以推的了,但是要写那么多字?她说:“没那么多好写的。”
“我的名字?诗句?比如‘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余嘉鸿给她建议。
“这个?要不你给我写?”叶应澜想想自己要真这么写,其实也还好。
“我不用,满肚子的话想跟你说。”
两人说着话,叶永昌叫:“嘉鸿,上飞机了。”
小夫妻俩站起来,余嘉鸿提起皮箱说:“我走了。等我回来再给我做蒜香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