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隽笑着,说:“原来是因为我说你才喜欢,别人说了就不一定,是这个意思吗?”
好的,拐了这么多弯,就想证明她也是喜欢他的。
季烟无语了好一会,说:“你爱说不说,随便。”
她背对他躺着,不搭理他,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心里想着,下次再说话,可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掉进他的陷阱。
他那么会算计,她向来不是他的对手。
正幽幽想着,腰间覆上一股温热,有只手环住她的腰。
季烟假装拒绝地推了两下,那只手环得更紧了些,同时,背部也覆上一股温暖,王隽磨着她的后脑勺,低声说:“季烟,我很想你。”
只这么一句,她瞬间就心软成一片了。
他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季烟扭捏了一会,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躺着。
王隽眉梢微扬,显然很高兴她会转过来。
季烟见他笑着,她也笑,正要说点什么,王隽却先一步,他压低声音:“知道你转过来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她摇摇头:“你在想什么?”
他倾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躺好,与她面对面,他捏着她的手,无比真挚地说。
“原来,等待一个人回心转意是这样的心情,让人充满希望。”
-
两人一觉睡到天黑。
先醒来的是王隽,他盯着尚在沉睡中的季烟看了一会,半晌,伸出手,朝她脸颊触去,快碰到她脸颊时,他停住手,然后沿着她的脸庞轮廓临摹。
他指尖在她脸上隔空稍稍挪动,最后停在她的眼角。
年少时,他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段话。
一个人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么他会克制,他会隐忍,而他表达情意的方式,是亲吻她的眼角,嘴角,这两个地方,多少带着浅尝辄止的含义。
他初看时,不以为意,更有甚者嗤之以鼻。
他认为是写作者在无病呻吟,刻意美化爱情。
可今天,在这个寻常的黄昏,他看着心爱的人,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心里想的却是这段他曾经认为无稽之谈的一段话。
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单纯地亲亲季烟,无关情欲,只有珍惜。
是他曾经失去,如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一段感情。
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他单手撑着床,低头,在季烟的嘴角落下浅浅的一个吻。
他的动作放得很轻。
生怕吵醒她。
季烟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他靠在床头,侧目盯着她看了会,半晌他放轻动作起身下床离开房间。
掩上门,他到客厅拿手机。
甫一打开,未接来电和信息无孔不入,占了满屏,划都划不到底,他倒了杯水,拿着手机到露台。
花了半个小时回复工作上的消息,最后他手指落在母亲易婉茹的名字上。
仔细想想,他已经好长一段日子没有回家吃过饭了,老宅每次来电话,他都是以出差为由推却。次数多了,父母难免颇有微词。
他点下母亲的号码。
响了没两声,那端接起,易婉茹感慨的声音传来:“王隽,你最近好忙啊,让你回家吃个饭都没时间。”
他淡声应下:“确实忙。”
那边被他堵了一下,说:“忙?忙出个正经了吗?上回不是追人家姑娘去了,有消息了吗?没消息我让你那些叔叔阿姨帮忙看着了。”
因为最后一句话,王隽回头望了眼身后,隔着一扇玻璃窗,视线尽头就是紧闭房门的卧室。
他说:“还在努力中,确定下来了我会告诉你们。”
这是继几个月之前,他愿意再次提起感情的事。
易婉茹声音一改之前,多了些笑意:“有消息就行,那我就不催你了,既然你忙,这个家你暂时不回也行,你爷爷和爸爸那边我去说。”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王隽在露台站了会,检查了一遍工作邮箱,暂时没有什么需要回复的邮件,助理孟以安除了发来一个明后天的行程表,再无其他信息,他摁熄屏幕。
回到屋内,把手机放在桌上,他穿过明亮的客厅,打开卧室的房门。
昏黄的房间内,季烟睡得一如既往地好。
他再次羡慕她的睡眠。
关上门,他轻手轻脚地上床,刚靠近她,季烟就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他,还有些迷糊:“现在几点了?”
“六点多快七点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她拉起被子盖了会脸,再拉开,摇了摇头:“不了。”
他笑了下,就势拂去她脸颊的头发,说:“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她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做了个梦,然后就醒了。”
“什么梦?”
“嗯……”她看了看他,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颊,说,“那天我在车库跟你说结束,你没同意,我们还是在一起,我觉得这个梦挺好的,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