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炸
“全场安静。”
“action!”
“.”
“好。”
“过。”
“老大,快擦擦。”
陆远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了下脸和头发。
吴朗见他要走,连忙劝道:“还是先换衣服吧,你感冒还没好,别再加重了。”
“没事,小感冒,扛得住,先看看回放。”陆远摆摆手,匆匆走向监视器。
两天的体验,他今晚的状态好到爆炸,急于看到最终呈现的效果。
滕华滔坐在椅子上和他对视一眼,眉飞色舞地比了个大拇指,道:“陆老师,高,实在高。”
吴朗不知从哪找了件羽绒服披在他身上,又麻溜地端来一杯热水。
陆远笑着接过,随后坐在导演让出的椅子上,盯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来回看。
监视器里,他在雨中踉踉跄跄地奔跑,来到了俩人初遇的地方。
镜头拉近,曹盾给了他一个面部特写。
模样是帅的,只是有些苍白,像是一张淡淡的白纸,没有丝毫血色。
没有疯狂的咆哮,嘶吼,很平静,仅仅是目视前方。
整个人陷入回忆,回想着俩人过去的美好。
随后嘴唇带着小颤抖,再神经质地笑了一下,笑的时候他双眼往斜上翻,同时眼圈跟着变红。
他颓废地在台阶上坐下,左手握拳置于嘴边,拳头捏得很紧,面部肌肉猛烈地抽搐起来,某一刻他张嘴狠狠咬了下去,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漆黑的夜,他独自一人偷偷地舔舐伤口,整个人都是压抑的,没有台词,安静,憋屈。
只有面部颤抖的肌肉,和额头上凸出来的青筋,顺着眼角流下的泪水,彰显他内心的不平静。
“呼。”陆远松了口气,这场戏总体而言是满意的。
哭戏是演员的基本功,会哭不代表演技好,但不会哭的演技一定不咋地。
它往往配合着一部戏的戏眼出现,当剧中的矛盾冲突不可避免,人物之间的感情酝酿到了一定限度,形成了不可调和又非爆发不可状态时,才会轮到哭戏登场。
对观众来说,演员的哭,都是假哭,演的,他们相当清楚,可哭戏仍然是最容易共情的。
剧本写着,此处应有哭戏,就一定要哭。
此处应嚎啕大哭,此处应隐忍着哭,似机器人一样,吧嗒一个按键就执行命令了,这样的哭,其技巧性让外行称赞不愧是老戏骨。
但观众是否真的会共情,却要打个问号,或许觉得莫名其妙,如鲠在喉,如芒刺背也说不定。
哭戏讲究技巧与层次,由浅至深,由内而外,有泪水决堤的失控、有惊慌失措的掩饰、也有眼眶里打转的欲言又止。
陆远对小贝的哭戏处理,是尽可能的憋着,让情绪处于一种内敛被压制的状态。
海藻的背叛他心里其实早就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一直麻痹自己。
他不能一下子就爆哭,他若哭得爽快了,观众就哭不出来了。
最终的目的是要让镜头前的观众悲伤,他越是隐忍着,绷着,观众就越是心疼。
他憋着哭,观众却不用憋着,鼻涕一把眼泪一把随便流,纸巾管够,不论美丑。
“阿秋!”陆远措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滕华滔刚才只顾着看戏没留神,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早就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