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性了?
赵都安好似看出她想法,表情认真道:
“陛下莫非以为,臣当真是那轻佻之人?”
说完,见女帝愣愣的,说不出话,赵都安拱了拱手,潇洒地披上斗篷,拿起放在门板的油纸伞,迈步再入风雪,径直离开。
一口气走出寝宫,赵都安才嘴角微微上扬:
“贞宝啊贞宝,看我给你上点套路……”
舔狗一直舔,只会被当做理所当然,适当地转性,反而会起到奇效。
……
寝宫内。
徐贞观静静站在门口,望着赵都安离开的方向,陷入沉思。
附近的女官们小心翼翼偷瞄,一个个交换眼神:
陛下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挺高兴的么……
还有,这次赵大人离开的好快,不留下过夜了么?
忽然,遏制不住八卦之心的女官们被一股视线注视,缩了缩脖子,垂首向从远处走来的莫昭容行礼。
再不敢多想。
“第一女官”莫愁走到女帝身旁,轻声问:“陛下?”
徐贞观这才回过神,她看了心腹的侍女一眼,忽然鬼使神差问出一句:
“赵大人这几个月,屡次立功,朕是不是忘记赏赐他了?”
“啊?”莫愁呆了呆。
徐贞观自言自语了几句含糊句子,忽然仿佛有了什么决定,说道:
“再过几日,就是新年,届时按照规矩,皇帝当摆下‘大宴仪’,朕须在皇宫宴请百官,一同过除夕……你将东宫属官叫来……一切都要保密,不得泄露。”
女帝低声吩咐了几句,莫愁起初茫然,逐渐转为愕然之色:
“陛下,这……不合适吧?赵大人只是个四品指挥佥事,如何能……”
徐贞观沉吟了两秒:“那先给他升个官?”
又愁眉苦脸道:“可有点来不及了啊。”
“……奴婢这就去东宫!”
莫愁忙打断女帝的胡思乱想与奇妙想法,领命离去,脚步匆匆,近乎逃开。
望着宫门方向,眼神幽怨:
“你这家伙,又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要陛下专门给你准备‘惊喜’?”
……
……
另外一边,并不知道女帝给他准备了份厚礼的赵某人,心情愉悦地出了皇宫。
从侍卫手中牵回了马匹,望着纷纷扬扬的飘雪,策马朝刑部大牢方向赶去。
俄顷。
赵都安再次抵达大牢外,这次黄侍郎不在,执掌牢狱的“典狱官”殷切地走出,满脸堆笑:
“大人,您又是来见那个……”
“恩,前头领路。”赵都安淡淡道。
牢头不敢多问,当即闷头带路,不一会,赵都安再次看到了监牢中的浪十八。
此刻,对外界情况变化一无所知的浪十八正站在通风口小,仰着头,吹着风。
风雪从“品”字形通风口灌入进来,冰冰凉凉的雪屑洒在这位北地血刀的脸上。
“好雅兴,我以为你会自暴自弃,躺着等死。”赵都安的声音传来。
浪十八撑开眼睛,拖曳着镣铐,缓缓转身,凌乱的长发下,那张沧桑的,满是青色胡茬的脸上,眼神意外地看向赵都安,解释道:
“我从小就在铁关道长大,在我的记忆中,每个年关,都是一场场雪。
我七岁时,曾有个道长来我家讨水喝,给我算了次命,说我出生那日下雪,死的时候也是一样,如今看来,那位道长是有法力的。”
浪十八笑了笑,看向赵都安空荡的双手,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说道:
“是我的案子审定了么?什么时候押我去刑场?今日,还是明日?”
赵都安摇了摇头,在后者困惑的目光中说道:
“你的案子即将重审,过几日开堂,不过因为曹茂主动请辞,这个案子不会牵连太广,会只停留在他那个被你砍死的儿子处为止,不算太圆满,但起码你不用死了。
恩,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别蠢到提前寻死,再在这住几天,等走完案子程序,陛下会给你一个特赦令……到时候,你就可以拿回当初的身份了。”
浪十八表情呆滞了一瞬,脑子里仿佛塞满了生锈的齿轮,一时转不动:
“什么……意思?”
赵都安又耐心将经过解释了下,旋即说道:
“大概就是这样,我先走了,等你出来再给你喝接风酒。”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看来那个道士,是个骗子。”
赵都安转身离开。
只剩下浪十八怔怔站在牢房中,凌乱的头发给从孔洞中透进来的光束照亮。
他忽然一下扑到牢房门前,双手攥着栏杆,望向走廊尽头,行将走出去的赵都安,大声喊道:
“大人!我以后,还能为你效力吗?”
赵都安的背影一顿:
“随意。”
旋即,他走出牢狱大门,仰起脸孔,任凭冰凉的雪落在脸上。
心知:直到此刻,自己才算彻底收下浪十八这员大将。
……
……
镇国公府。
“父亲!父亲!”
两道人影飞快推门进入院中,沿着一重重大宅庭院一边走,一边兴奋呼喊。
片刻后,汤昭和汤平姐弟二人,激动地推开书房的门,看向了富家翁打扮,正手持粗大狼毫笔,挥毫泼墨的汤国公。
后者抬起眉毛,笑了笑:“看来是报喜的。”
胭脂马汤昭眉飞色舞道:
“曹茂主动上表请辞了!那个曹克敌,竟早投靠陛下了,之后会回拒北城,接替曹茂的位置!”
小公爷汤平没二姐嘴快,只能道:
“听说您请了陈国公出山?怎么做到的?”
两人虽在这场行动中,只参与了军中舆论这一小块任务,但得到了上金銮殿,呈送请愿书的机会。
这会兴奋的不行,不只是汤平,哪怕是汤昭,也觉得很刺激……比打仗赢了还有意思。
汤国公愣了下,似乎恍然:
“曹克敌……果然是他么。”
姐弟二人围拢过来,叽叽喳喳询问细节: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给我们说说呗,还有……赵大人那晚过来,与您究竟商讨了什么?是传陛下的旨意么?”
汤国公莞尔一笑,摇头道:
“哪里有那么复杂,他开口,为父也等着他开口,仅此而已。”
姐弟二人面面相觑,交换眼神。
汤平:二姐,你听懂了么?
汤昭:你说呢?
汤平:……
姐弟二人仰天长叹,朝堂好复杂。
……
……
诏衙,梨堂。
众锦衣浩浩荡荡,回了堂口,一个个还在兴奋地讨论着方才发生的事。
钱可柔推开值房门,坐下,环视一周:
“咦,那个红衣服没眼珠的那个……”
侯人猛解下佩刀,横放在桌上:“霁月。”
“对,那个霁月人呢?大人不是让她在堂口先住着?”钱可柔问。
众锦衣动作戛然而止,彼此面面相觑,都透着茫然。
继而生出紧张之色,若是把人弄丢了,等大人回来岂不是……
“啊!井里有鬼!”
突然,门外传来惊呼声。
众人一愣,纷纷奔出去,来到隔壁院子里那口水井旁。
衙门里负责后厨的一名白役坐在地上,惊恐地手脚发力,朝远离井口的方向退,旁边是倒在地上的水桶。
见人过来,大声道:“我……我来打水,看到井底有个人头!”
众人如临大敌。
下一秒,只见浑身湿淋淋,披头散发,眼白无瞳的女术士霁月缓缓从井口爬了出来。
众人:“……”
霁月弱弱地迎着无数道视线,小声解释道:“我……”
沈倦深吸口气:“你不用解释,我们都理解!恩,我家大人等会就回来,让我我们给你带个话。”
“啊?”霁月茫然。
钱可柔接话道:“我家大人说,浪十八应该不会死了。”
“啊?”霁月愣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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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