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川的办公室在三楼,走出楼梯左转第二间就是。
新换的防盗门上挂了张门牌。
《厂长办公室》
看到这个牌子,张秦川嘴巴一咧,老子也是厂长了!
鼻子动了动,还没进门,就能听到一股细微的灼烧声,伴随着一股浓烈的醋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轻轻推开防盗门,崔贞媛穿着西服裙装,正撅着屁股、弯着腰在办公室里摆弄着什么,手上还冒着大股浓烟
烧红的铁片,用长火钳夹着,右手拿着一袋醋,袋子上剪了个小口,轻轻一捏,就能把醋对准烧红的铁片呲上去。
随着醋与铁片的接触,白烟就是这么冒出来的。
这玩意算是目前形势下,对防治流感挺有用的一种偏方
“行了,稍微弄点就行了,你这弄得像火灾一样,收拾一下,我交代你点事儿去办。”
听到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崔贞媛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醋都挤歪了。
扭过头看见是张秦川,崔贞媛把东西放到门外,这才重回办公室,小脸上还沾了点灰。
“老板,您回来了。”
“你记一下,等会儿你去宾馆,问问还有没有商务间,就说我下周要用,让他们给我留十套出来。”
“好的。”
崔贞媛顾不上擦脸,赶紧走到办公桌边,拿起一个小本子,把张秦川刚说的话记下来。
“嗯等定好了宾馆,再看看他们餐厅的饭菜怎么样,把菜单拿给我一份,定个大点的包间,我到时候要招待朋友。”
“记下了。”
“这边办完后,你再去买点东西,水果、牛奶、顺便再买点菜,不用太多,种类多一点就行,到时候给东东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说我晚上要过去吃饭,顺便找我姑父说点事。”
“记下了。”
张秦川挠了挠下巴,刚准备想想还有什么遗漏的,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来电提醒,居然是陈导打来的。
挥手示意崔贞媛先去办事,等她走出办公室后,张秦川这才接起电话。
“喂?先生,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陈导家中,他身边坐着宏制片,此时的宏制片手里正拿着一个银色的小随身听,随身听录音功能已经打开,传出一阵微弱的磁带转动声,电话里肯定听不着。
迎着陈导的目光,宏制片朝陈导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陈导继续说。
“秦川啊,前段时间那个新闻,是你做的吗?”
陈导语气平静,就好像拉家常一样。
“新闻?什么新闻?”
电话里,张秦川的声音通过免提传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
陈导和宏制片对视一眼,继续道:“就小黄那个丑闻啊,前段时间咱们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说你要帮我解围吗?”
“啊?什么丑闻?陈导这段时间我都忙死了,刚从市局开完会回来,你上回说的那件事,我还没头绪呢。”
“?”
陈导被张秦川的语气搞得有些迷茫。
难道是猜错了?
他足足忍了一个多月才给张秦川打电话,他现在身上的舆论压力确实是小了,但他就想确认一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张秦川做的。
这次的事,太下三滥了,就算是张秦川给他解围了,但是陈导不仅没生出感激之情,反而对这种手段生出了警惕之心。
这玩意不好防啊!
但现在张秦川电话里的语气,听着又好像不作假,这
宏制片伸手在陷入沉思的陈导眼前晃了晃,指了指随身听,又指了指脑袋,食指还做出转圈的动作,最后做完这些手势,又把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陈导眯着眼,他看懂自己媳妇的意思了,这是在提醒他,张秦川有可能知道这是套他话呢,故意不承认?
那他图什么呢?
做好事不留名?
“那行吧我还以为这事和你有关呢,最近挺忙的?”
“忙的很,家里的事,市里的事,新剧的事,头疼啊,先生,我是真羡慕你,还有宏制片帮你分忧解难,我这边就我自己啊。”
张秦川语气随意,就好像和长辈吐槽似的,不藏着、也不掖着。
“嗯忙起来好啊,忙起来好,那行,我就不耽误你了,你先忙着,有事再说。”
“好的好的。”
放下电话,陈导盯着自己媳妇。
“他可能是防着有人套他话,或者防着有人会录音留证据,你这样问他没用的,呵”
想起张秦川刚刚说的话,宏制片抿嘴一笑继续道:“以前在剧组的时候还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油滑的。”
“哼不油滑能在国外混出点样子?在外不比在家,蠢的、笨的早就混不下去了。”
“也是”
两口子相视一笑,宏制片顺手按停随身听,这件事就这么着吧,小黄都报警了,但警察有什么办法证据找不到啊
一周后,长安宾馆包间内。
硕大的二十人桌,又加了几个凳子。
服务员上完最后一个菜,带上门出去了,张秦川扫视一眼四周,主动站起身,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一瓶五粮液,看了一眼副局长这才对着在座的人说道:“各位领导,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长安参观游玩。”
副局长一身便装,在张秦川说话的第一时间就站起身,张秦川说完第一句话,他就从左手边第一位开始介绍道:“这位是北河省石庄市局的”
“领导你好,我才从国外回来,对咱们国内的规矩不太了解,我先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