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门槛上,拢着袖子不让风乱吹,向桉默默看着一棵棵伫立在风中左右摇晃的树,默默掐算了一下这狂风而至的时间——一刻钟了,雨还没有下。
“公主。”丁一南回来了,蹲在向桉身旁,“将军说安置好咱们外面送亲的车马与嫁妆,马上便去清点人数。”
“他才受伤,清点嫁妆大可安排手底下人做,怎么就是他去了?”
“将军的伤已经上了药,看着流血多,但比起战场上受的伤,现在这个算不得什么,将军有分寸的,公主放心。”
向桉点点头,暗暗称赞:“还好有苻清白这个细节怪,我都忘了车马嫁妆这回事了。”
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追逐,她现在的手脚发软,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想不起其他东西,要不是害怕拖后腿,遭别人笑话,一直憋着一口气强撑冷静,她早倒下了。
“将军还说……”丁一南停了停话,悄悄看了一眼向桉没有表情的脸,耳尖红了红,然后才接着道,“将军还说,让属下把迟迟未关门的原因告知一下三皇子。”
向桉颔首:“按祁将军说的做。他考虑的对,人家宁愿摸着黑干活,也等着我们没有关门烧火,不说一下不合适。”虽然开着门也没有出来帮忙杀敌。
丁一南轻声应是,然后起身,向桉却突然又道:“另外,你问问三皇子:外头的狂风吹了快一刻钟了,是否正常。”
丁一南闻言一愣,随即又蹲下,道:“祁将军说这一带的天气就是这样的,再过一会狂风骤雨闪电相继会来,公主不必担忧。”
向桉挑挑眉:“苻清白说的?”
丁一南:“是。”
向桉:“为什么她方才没有告诉本宫?”
丁一南面颊微红,偏头,不敢看向桉,呐呐道:“将军说:您问了,我就说。”
向桉惊奇:“本宫不问,就不说?”
丁一南点头:“是。将军说:公主问的事是大事,我们要言无不尽,公主不问的事,是小事,自己能处理的就自己处理了,自己处理不了的找将军处理。若事事都放到公主面前说,会显得我很蠢。”
向桉不可思议:“你家将军会说这么多好听的话?”
自认识苻清白以来,他待人一直是一副冷心冷肺的,偶尔仅有的一次心软,是那个雨夜,可也短暂又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