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少女一行人终于收拾好了行李到了城门口,可由于时间太晚,城门已经关闭,而看门的士兵在城头上,就算少女心急得想给点小费让他们开门,也根本找不到门路。之后她又赶到港口,想找到几艘还在工作的船只,可正教的船主正在城中参与抗议,公教船主见形势不好已开船润到城外了,就连奴隶商人也在城内休憩,偌大一卡法港此时居然一艘能载客的船都没有。
最后少女一行人只好悻悻回到旅馆,开始准备自卫。
在少女正忙着找出城的路子之时,卡法市民开始接近了卡法领事馆,这一行为终于引起了卡法管理层的警觉。
保罗·格里马尔迪虽然能力平庸,但事情都闹到这种情况了,他也终于反应过来,把卡法高层召集起来商讨应对措施。
面对即将接近领事馆的正教市民,高层要员们完全没有达成统一意见,梅洛为首的一派要铁血镇压,而居内那一派则试图与他们进行谈判以解决争端。格里马尔迪头疼的协调了两派,最终在领事的偏袒下,和谈派占了上风。但由于市民们已经对士兵动手,所以梅洛开始尝试调集军队,准备不时之需。
在领事馆内放出可以和平解决的风向后,市民们欢呼雀跃,认为他们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他们的权益,但领头的几名民意代表们却忧虑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步。
很快,民众们选出了年轻的伊萨克·阿诺和另外几名民意代表作为谈判的使者进入卡法领事馆。顺带一提,阿诺不仅是卡法城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富商的幼子,还是名哥特裔。
进入领事馆后,以阿诺为首的民意代表们向卡法高层们正式提出了三项请求。面对市民们的请求,格里马尔迪等人对前两条称口应允,但就最实际的第三条,他们或犹犹豫豫,或坚定不移,反正就是不同意。
这其实也是很实际的,因为今年秋季鞑靼人的掳掠,全卡法都没多少存粮,粮仓里的粮食都是前些年的存货和最近刚从本土运来的,虽然有但不多,要是分发给正教徒们,那么高层们怎么继续过如同之前般闲适的生活呢?还有降税?没有本土的法令就降税?格里马尔迪他们可不敢把自己的前途拿来开玩笑。
见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为所动,民意代表们隐隐有些许怒意,但出于内心仍残存的希望,他们依然在低声下气的乞求着高层能应准他们的最后一条请求,可这只让里面高层里的那些利古里亚人和顽固派暗暗嘲笑起来。
随着双方的僵持,他们逐渐失去了耐心,留着黑色卷发的梅洛先发难道:“闹够了没有,暴民!你们现在就该全部回到你们该待的地方上去!”
“暴民”一词彻底引爆了在场的民意代表们,阿诺他们的愤怒终于彻底爆发了,“我们是卡法民众的民意代表,我们不是暴民!”
“民意代表,哈,开什么玩笑,你们就是一群异端暴民推出来的暴民头子而已。”梅洛怒喝道。
“不,我们是民意代表,我们代表是全卡法九成以上的正教徒们,不仅代表被你们盘剥的市民,还代表被你们的无能与残忍给伤害了的农民!我们在这里提出三条请求,也是顺从大多数人的决定的行为。”
“听着,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在此的治理的权力,是总督府授予的,由主认可的,神圣而至高无上。”从刚刚开始一直处于沉默的格里马尔迪终于开口。
“你们的治理权神圣又至高无上?开什么玩笑!你们压制我们的权利,暗中封禁正教的典籍,你们的存在就是罪恶,你们只是一群外来的占领者而已!我作为一位正教希腊人,你们觉得我们该怎么做?继续忍受你们两百年?滚出我们的土地!”阿诺的情绪彻底失控,他愤怒的控诉着面前的热那亚官员们。在他说着这些时,谁也没注意到,在热那亚官员间的格里高利·居内,他那插进兜中的右手貌似有点因用力而发抖。
“够了,不知感恩的玩意,没有我们热那亚,你们卡法还只是个金帐治下的小渔村呢,你们能在这里闹腾,还不是因为我们热那亚的仁善!”梅洛傲慢的反驳道。
“仁善,指把卡法当作贩卖正教徒的港口来运作,指无时无刻不收的高额赋税,指鞑靼人劫掠时你们的袖手旁观?两百年了,卡法就没有一名受热那亚当局承认过的正教官员,我宁愿戴上新月教徒的头巾,也不愿意戴上公教徒的尖顶长帽!还感恩?你们多多少少要点脸吧!”阿诺身边的一位老年民意代表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