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格里马尔迪那么语无伦次地坚持己见,这场会议最终不欢而散。但马特雷加分区的副领事斯皮诺拉已经暗暗了下决心,不打算再与他纠缠。离开会议后,斯皮诺拉便找到了他的心腹们,“我要回马特雷加。”
“大人,为什么啊?领事大人还在切勒基呢。”一位刚刚跟随他的年轻男仆问道。
“他做的每个决定都使我们滑向了失败的深渊,我真不明白这种无能的废物是怎么当上领事的,就凭格里马尔迪家族在本土的地位?虽然我也是靠家族的地位才当上副领事的,但我还没蠢到这种程度。”
“大人,恕我直言,如果您在任上也出现那么多意外情况,您很有可能也会像领事大人这样失去理智的。”那位男仆莽撞地说。
“你说得对。”斯皮诺拉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栗色短须冷笑道,“你被革职了,来人,把他给我扔出去。”话音刚落,那位说话莽撞的男仆就直接被副领事剩下的心腹按住后扔出窗外。
是夜,斯皮诺拉偷偷和他的心腹与亲卫离开了切勒基,并特地给他所属的那批军队下令:不要为了切勒基而死,形势不对,立刻撤回马特雷加固守。命令下达后,经过仔细斟酌,那批士兵也在半日后撤回到了马特雷加。
次日,得知斯皮诺拉及其军队私自回去后的消息,格里马尔迪气到直接在市政厅里发飙,下令封锁全城,但无济于事。在这天夜里,见势不妙的加图索也贿赂了守关的海军,带上了他的士兵溜回到塔纳。
结果到了第三日,如果不算商贸上的往来的话,整座切勒基在政治和外交上可以说几乎成了孤城,困苦的格里马尔迪终于认真地开始考虑向本土求援一事。
也是在这一日,狄奥多罗的大部队开始在沿途的平原草地上一路狂奔,由于之前已经索要了军通,所以路上的鞑靼部落们并没有过多地阻挠他们,或者说面对这么一支大军,他们也不敢阻挠。再加上路途的短近,不到两天后,狄奥多罗军队就逼近了切勒基城。
顺带一提,在一开始卡法与切勒基其实是相连的,但半世纪前帖木儿大军蹂虐克里米亚半岛后,两座城市间的土地便被鞑靼部族控制。受影响最大的切勒基城自此后就丢失它的附属村镇,只有随鞑靼人活动范围而变化的城郊。这也是为何这一路上鞑靼人没做阻拦,狄奥多罗就能直突而入的缘故。
狄奥多罗军队的动向直到离切勒基不到3米利恩(μίλιον,即希腊/罗马里,1米利恩约等于今1574米)时,城外的斥候才发觉这一危机,把此事告知了城中的诸位高层们。
格里马尔迪得知后,又一次昏阙过去。半响,他终于回复了精神,所幸这次没有依靠医师的放血疗法。
“这帮异端疯了吗?他们居然敢主动进攻隶属于热那亚本土的我们?还是从卡法走陆路过来的,而且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没有被鞑靼人掳掠过吗?”领事大人怒吼。
“阁下,看起来这一切都是狄奥多罗的计谋,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打算谋取卡法城了。”梅洛咬着牙告知了格里马尔迪他的想法,此时他那黑色卷发由于缺乏打理看起来暗淡无光。
“我们该怎么办?”市政长官阿塞雷托都快急哭了,切勒基失陷,他这辈子的政治生涯就到头了。
格里马尔迪嗫嚅起来,他抓着他的头发,不知过了多久,才痛苦地说:“守住,向马特雷加还有塔纳求援,让海军锁住海岸线,像本土求援,”然后他瞪着他布满血丝的瞳孔,尽全力抑制住他语气里的歇斯底里,“坚定守住,就有办法,我们背后是本土,拼战争潜力,他们敌不过我们的。”
这一次他的判断终于准确了点。确实,如果没有某个3/8罗马的战争援助,狄奥多罗根本撑不起这种规模的兵力。
在切勒基城下,面对着这比起卡法要脆弱得多的城墙堡垒,曼努埃尔不禁担忧起了夺取后的防御问题,“这种城墙怎么挡住热那亚本土派来的军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