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热那亚军队发现卡法城中突围而出的士卒多了不少,不过相当零散且不成规模,而且没有针对热那亚士兵有什么敌对行动,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佣兵的工作并不包括这种。
过了几天,卡洛·梅洛开始苦恼一件事:军中的疫病愈发严重了。虽说自从登上克里米亚半岛上后,由于水土不服的缘故,军中一直陆陆续续地有零零散散的疫病病例,但这次包围卡法城,随着时间流逝,军中居然出现了遍及数百人的大规模疫病症状。他们可是攻城方啊,按道理出现这种大规模疫病的不该是守城方吗?
在问了随军的专业医师后,医师对此的解释是,现在是夏末秋初时节,疫病多发;再加上整个半岛南部目前还算炎热,缺乏开发;还有佣兵多为意大利人,水土不服,肯定会出现体内体液失调的情况;再说了,既然热那亚军队都那么严重了,那么城内肯定也已经因相关疫病而鸡飞狗跳了,现在守军说不定只是外强中干罢了。说到最后,医师很严谨地说道:“这种情况并非不能解决,只要给患病的士兵放放坏血,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听起来很有道理,卡洛便让这名医师开始主持患病士兵的放血工作。但他还是不大放心,便派人去调查水源。可由于不熟悉当地地理环境,他派去的那几人居然迷路了。后来在软硬兼施下,才在当地人的引导下找到了几处疑似水源的溪流和小湖泊。而根据他们的粗略调查,这些地区看上去也很正常,除了土壤要比别的地区要肥沃些外。
卡洛·梅洛阅完他们的报告后,只好把他心中的疑惑放下,继续指挥全军,履行他作为主将的职责。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了。到了月底,热那亚军中的疫病患者有增无减,而且那些放过血的士兵有些身体甚至比普通患者更虚弱。问了医师,只说是体液失调,“一定是放的坏血还不够多。”那医师笃定道。
恰在此时,还下了场暴雨,和着尚且湿热的环境,让热那亚人苦不堪言,而且这雨也让土地变得泥泞起来,使得热那亚那批重骑兵和重步兵也有些难以发挥他们本应有的实力。
不只是热那亚军队出现了这种情况,卡法城中疫病爆发得也频繁了些,但在曼努埃尔给出的隔离方案和城内教会医院的配合下,这些疫病都被非常成功的压制下去,而守军更是基本没受到影响。
就是在这一时候,卡洛·梅洛收到了卡法显贵曼努埃尔亲笔书写的战书。战书上记了预定的时间地点,还要求用西欧式的战争礼仪。此外,就全是令人血压飙升的话语,各种挑衅语句层出不穷,什么“我们的末日到了,路西法的狗在四处流窜——哦,原来只是热那亚人啊”、“一路上就知道掳掠妇孺,你没女人吗?”、“我去出恭都比跟你共进晚餐愉快”,最重量级的还是战书末尾的:“你的恶名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能忍?这不能忍!卡洛·梅洛愤怒地应允了这次决战。出于战争礼仪,他把那名信使完好无损的放了回去,但也托那人传话与曼努埃尔:“告诉你们那不知好歹的小屁孩储君,我要是抓到了他,就绝对把他卖到新月教苏丹那里!”
在得知敌方总帅应允了他的决战和对他的威胁后,曼努埃尔险些笑得合不拢嘴,看来自己的激将法效果非常好啊,都被威胁说要被卖给异教苏丹了呢。
“哦,对了,”曼努埃尔想起了某人,他心想“我先去找个人,这几天估计会非常忙,趁现在还有点空就先去看看她。”
半小时后,芭芭拉的房间里——
曼努埃尔正对面坐在他那未婚妻面前,有点尴尬地看着她这气鼓鼓的脸蛋,他身后是几名近侍。而芭芭拉的两位贴身女仆则是在她身后,恶狠狠地盯着他。
双方尴尬地对视了半响,最终是芭芭拉先开口小声解释,“我承认我是有点,嗯,不顾及……好吧,算是……啊,反正就是,糟透了。可我真的不知道这城怎么守。”
“这是我该担心的事,不过芭芭拉,你要是真的成功了那可就麻烦了。”曼努埃尔无奈地答道。
“那个,我知道了,那,曼纽尔,……对不起。”芭芭拉说这话时特别小声。
“唉,这几天先委屈你在这房间里待下吧。等九月初卡法战事结束了,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安全的,我向圣父发誓。”曼努埃尔感觉身体微微燥热,便很快安排完后起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