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发射廉价而又碎碎的石弹铁弹,杀伤力还不错的乃是曼努埃尔花了些精力改装的葡萄炮。这些碎小圆润的子弹虽说不适合轰击建筑物,但用来针对没有盔甲护身的民夫工兵可是不错的利器。至于那些持盾兵,他们又不能照顾到方方面面,而且其中一些甲胄不够的也不是很能抗住火炮。
“怎么回事?”前线督战的将领们尽皆吃了一惊看着自己面前,被一发发葡萄炮轰死轰伤的民夫士兵们,一时手足无措。
“是火炮!还是那种质量不错的火炮。”消息传到中军后,作为耶尼切里将领的克利尔很快下了判断。“可汗陛下,汗国的火炮呢?快快拿上来吧!”他旋即催促道。
但格莱并没有马上回应他,而是在自己手下的几名部族族长们也开始催促后才担忧地告知他们:“我们汗国确实有火炮,但这些火炮质量都很一般,说白了就是土炮而已。”
“那也足够了,可汗陛下,能稍稍遏制下这些卡菲勒的嚣张气焰就行。”贝金·希林不懈地劝道。
最终格莱松口了,让士卒使用随军的5门火炮,要以此反击狄奥多罗守军的葡萄炮。
在这5门火炮快出阵时,克利尔定睛一看,两眼一黑,感觉大事不妙,连忙劝道:“真主在上,列位听我一言,火炮好像也没那么重要,要不还是用常规方法吧。”
不过他这话却被在场的鞑靼贵族们认定为懦弱之语:“什么,同是真主的战士,难道高贵的奥斯曼耶尼切里看不起我们鞑靼人吗?”“刚才是谁提议用火炮的,怎么这时候调转了?对得起我们吗?”“耶尼切里见多识广,我们这些草原牧民确实没法比呢。”
克利尔忽然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接受老钱达勒帕夏的命令来支援克里米亚汗国了。
最终,在鞑靼贵族们迷之自信般的执呦下,好吧,其实并非是“迷之自信”,而是出于对双方火炮实力差距的不了解与提高士气的需要。不论怎么说,在这天下午,这五门火炮投入了战场中。
在汗国的火炮投入战场后,汗国将领就立即下令让己方的火炮与狄奥多罗的对轰。但效果嘛,与其说是不理想,不如说完全只有反面作用。由于克里米亚汗国的火炮又老又破,射程短,战前也缺乏维护,在与狄奥多罗公国的火炮对轰过程中,除了震掉点工事上碎屑外,毫无用处,反而让狄奥多罗注意到了那边,把他们当活靶子一般射击。
结果,到了夜晚,克里米亚第一波攻势停止后,格莱清点损失与收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仅仅一日,汗国就有几百民夫和工兵失去了战斗力;火炮全部被对方反轰得彻底全部报废,现在已经没有一门能用的了;推进程度倒是还可以,至少按照这进度,地峡前的壕沟应该能在3天内填完。
可是格莱知道他们面对可不止有什么壕沟,至少根据他们见到的,还有一道和壕沟差不多宽的“护城河”,以及一面高达半普勒戎多、与地峡几乎同宽的土垒。虽然一眼看过去貌似就只是如此了,但稍微有点理智的都清楚,这道土垒的背后肯定有更麻烦的防御工事。
“这帮该死的基督徒!他们到底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格莱愤怒地锤了下空气,忽然一种后怕的情绪笼罩了他的头脑:如果狄奥多罗真的是早有准备的话,那克里米亚汗国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万一我失败了,我怎么镇得住麾下这些三心二意的部族?”这种想法窜入他的大脑后,格莱甚至考虑要不要现在就撤军。
“不对,不能撤军,不然的话我的威望会下降得更快的。”如果只是才攻打地峡一天就撤军,那不就是向自己的部下展示支自己的无能吗?再说了,他现在手头上还有九千多兵马,这让他重新恢复了自信起来,“九千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掉这小地峡了。前年我就攻下了它一次,没理由今年这次我就攻不下来!
“不过这伤亡,我要调整下战略了。”
次日,克里米亚军继续征发民夫工兵去填补壕沟、攻克防线。这一次,格莱采用了速度稍慢但更为稳妥的战术,他先是减少了民夫工兵的规模,增加了防守士兵的数量,同时让军中的弓箭手瞄准敌方瞭望塔楼的方向,命令他们只要有敌军冒头,不论是什么兵,直接一律射杀,虽说由于距离原因,能有多少射中是个大问题就是了。
有一说一,克里米亚军的这种举措,确实有所成效。这样下来,受到敌方弓兵威胁的瞭望塔楼上的狄奥多罗炮兵和弓弩手们在展开攻击时不得不考虑自身的防护,减缓了干扰克里米亚军的民夫工兵们的效率,而得到了还算充分防护的克里米亚民夫工兵终于可以在相对安稳的条件里工作了,如果不算不时乱飞的炮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