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水从何而来呢?显而易见,当然是来自狄奥多罗所灌注的那条‘护城河’。在察觉到克里米亚军的异动之后,曼努埃尔就准备了两支部队,一支用于埋伏,紧紧跟着敌方工兵的动向移动位置,数量为五百人上下;另一支则为“敢死队”,作用是在克里米亚军队通过地道时,能迅速赶到“护城河”处,挖开备用的排水道,放开大水漫灌鞑靼人挖的地道,为了防备可能的敌军干扰,这支军队统统身着精良的铠甲,人数约为150人,由重步兵和工兵组成。
按照曼努埃尔的预想,为了成功打赢这场地道战,那么狄奥多罗守军必然要做好与场外的克里米亚大军交战的准备,为此还特地让剩下的守备部队做好与克里米亚鞑靼人硬刚的准备,自己也做好了有不少伤亡的心理准备。
结果——
“为什么我的敌人都那么喜欢夜袭呢?搞夜袭就算了,还不设立支援部队?有一个算一个,都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是吧?”在阅览战报时,曼努埃尔不禁好气又好笑地想。
根据战报,狄奥多罗这次杀伤的鞑靼人最起码也有六百人以上,根据乐观估计,甚至有七百之数,而且死都是健壮有力的游牧健儿。而狄奥多罗这边除了三名死于拥挤踩踏和一名被自己人的箭矢误中的倒霉蛋外,居然再无他人死亡。
“乐,这下克里米亚不知道会不会收手?”曼努埃尔饶有兴致地想道,“不过根据我对他的印象,应该还会继续发起进攻吧。而且放了这么多水,那道‘护城河’也差不多要失去它的作用了呢。”想到这,他颇为遗憾地眺望了下远方的克里米亚大军营地。
克里米亚那边的战报要等次日,也就是进攻地峡的第十一日早上才能出来。待到格莱得到了这份语焉不详的战报后,他整个人脸都快被气绿了,“全军覆没?!真主在上,怎么可能?!”
而一旁在帮他处理军务的贝金·希林答剌罕在确定了这份战报的真实性后直接昏死了过去,为了捞取军功,他可是亲自动员了三百名年轻力壮的部族民啊!这些都是希林部族的精锐啊!一想到他麾下这些健儿死得如此窝囊,自己三大部族中领先地位即将不保,即将步入老年的他马上就双目无神地倒在原地。
军中的阿里·穆扎尔斯和穆斯塔法·巴林闻知此事后,非常庆幸他们没有派多少人参与这次夜袭。而克利尔则是很懊恼地摇了摇头,发自内心地表示遗憾。
如果说这次克里米亚汗国的夜袭唯一起了什么积极作用,那就是那道摆在他们面前的“护城河”的水为了淹没地道已经快要排光了,现在它只是道留有浅水的壕沟罢了,要跨过它对汗国而言更容易了。
虽然为此汗国死了七百多人。
接下来,克里米亚汗国又老老实实地花了三天时间跨过了原先那道“护城河”,而不是像这次这样寻求取巧的方法。当然,在狄奥多罗的弩箭和火炮的狂暴射击之下,伤亡人数自然不会好看。
“现在,应该就剩那道土垒,还有后面的塔楼和城寨了吧。”突破了第二道“壕沟”,或者说是原“护城河”后,在军帐中的格莱强迫自己往好处想。
“不,可汗陛下,依愚见,土垒后面应该还有更多难缠的防线。”一边的克利尔毫不留情地给他泼了波冷水。
“这些该死的基督徒!话说克利尔将军,对于突破土垒,你有什么见解吗?”格莱满是希冀地看向了他,因为他算是注意到了,先前克利尔所提出的建议和警告都是多有裨益的。
“嗯,”克利尔斟酌了一下,审慎地说道:“找犹太人贷几笔款,迅速购入火炮轰击土垒吧,或者从北方战线迅速调来几门也行。其实要是原先那五门火炮还能用的话,现在根本不必如此。”
格莱感觉自己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起来,但他在思索了会后,最终决定了采纳他的建议,去找克里木的犹太人贷几笔款,顺便派人从北边把剩余的库存火炮调到这来。
接下来五天就是无谓的拉锯时间,克里米亚和狄奥多罗在鞑靼地峡防线上不断你来我往地互相袭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克里米亚军中逐渐出现了厌战情绪,已经有些小部族的族长开始向格莱进言撤离这里,转而继续跟金帐互殴,“可汗陛下,狄奥多罗不过是小疾,但金帐汗国可是大患,只要打败了金帐,这些基督徒实质上不过是待宰羔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