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摇了摇头唤来传令兵传达他的军令,“传答剌罕们,还有克利尔将军。”在传令兵离去后,他不禁难过地望向巴赫奇萨赖的方向,哀伤地喃喃自语:“对不起,汗国的勇士们,还有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希望阿拉保佑你们。”
这天夜里,格莱紧急召见了目前还随他在军中的汗国高层们,一起商讨撤军的事宜。
“就这么撤军了?我们甚至没能击穿这条地峡防线!”穆札尔斯部族族长,答剌罕阿里·穆札尔斯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格莱懊恼地低下头,以表确定。
在确切地确认了撤军之事的真实性后,众皆无言,他们也知道在不到一月的时间里,汗国在北克里木消耗的精力、人力和财力已经多得相当过分了。“再这么耗下去对谁也没有好处。”诸答剌罕们心中如是想。
因此,当格莱提议撤军时,虽然答剌罕们仍舍不得他们在北克里木的牧民、资源和祖产,但出于现实的窘迫,已经感到有些难以支撑下去的他们决定支持格莱汗的建议,把主要精力留给对付金帐汗国上面。而客将克利尔也从战略上同意格莱的这一决定。
在确定了必定撤军后,他们开始商讨起撤军的行军方式。
“缓慢行军吧,要是那些基督徒贪心追击的话,可以留有精力给他们致命一击。即使他们没追来,也足以震慑他们留在原地了。”克利尔抚摸着下巴处还算浓密的胡须,审慎地建议道。
“可汗陛下,不能再等待了,前线危机,不能再等了,依愚见,请下令急行军吧!”一想到前线战事危机,阿里·穆札尔斯就相当焦虑,而他的这种焦虑发言也是军中鞑靼士兵将领们的直接反映。
“呃……”格莱有些犹豫,因为他既不想让狄奥多罗守军有机可乘,又想迅速赶到切尔卡斯克回援。
“可汗陛下,我有一计。”穆斯塔法·巴林在见到格莱的犹豫神色之色,向前一步,试图提出自己的建议,而格莱见状,就让他继续他的发言。
“解决办法很简单,可汗陛下,我们在夜晚隐秘迅速地撤军就能解决大多数问题了。”见到诸位将领们的疑惑神情,巴林微笑着解释起来,“为了赶往切尔卡斯克,我们必须急行军才行。但要揣测那些卑鄙的基督徒的想法是件很难,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有我们必不能把‘敌人不会袭击我们’的这种可笑希望放在狄奥多罗人上面。所以,我们就要封锁住撤军的讯息,不让敌军察觉,同时借助夜色的掩护,让股坚韧的部队殿后,那么应该就能完美的撤军了。”巴林侃侃而托出他的计划。
众将斟酌了一会,尽皆赞同,格莱也是。只有克利尔提出了些补充,“好建议,但据我所知,这些基督徒反复无常又异常敏锐,为了确保我们全军能顺利撤离而不被他们干扰,请让我率领耶尼切里们监督殿后部队吧,这样也能应付一些意外局势。”
克里米亚人们对此求之不得,“好,阿拉在上,那就依克利尔将军所言了。”
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呢,不过算了,克利尔如是想。不过他并没把他的想法摆在脸上,而是开口称谢道:“阿拉在上,谢谢可汗陛下的理解。”
在彻底定好了撤军的相关事宜后,克里米亚大军在接下来的三日内开始着手进行撤军准备,收拾军备,收集粮草,备好辎重,预备在不久后就迅速撤离这里,赶往切尔卡斯克。
尽管克里米亚军中对撤军信息进行了封锁,可狄奥多罗守军还是从他们异于以往的行径中发现了端倪。在克里米亚军开始收拾的第二日也就是他们进攻地峡防线的第二十八日的黄昏,发觉这两日与敌军冲突异常减少的轮值守军把他们的疑问整理成了份报告,并在换班时把这份报告交到了作为守军指挥的曼努埃尔那。
在详细阅览了这份报告后,曼努埃尔敏锐地感觉到了许多异常之处,连忙把自己麾下的众将领们唤来详细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