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我亲自去说服这人吧。”在从特拉比松这里认识邓加尔的威尼斯人了解到关于此人的信息后,最终曼努埃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做出了这等决定。
晚间,尚处于软禁状况的邓加尔·德·拉波尔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百般无赖。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难过地回忆起自己来这之前的经历,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会如何。虽然在房间里的自己和其他被俘的特拉比松高层一样未受虐待,但除了审问,或者说半强迫式的询问更合适些,邓加尔这些时日并没有与其他人有什么交流。这让他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忧虑起来,可他又不想像其他被软禁者一样随随便便就换人效忠。并非是他对约翰四世有多忠诚,而是他不想再度把自己的效忠对象给得那么随便,这或许是一位认真的西欧骑士所有的矫情吧。
在他无聊地思索之时,房门在他未注意时开启。而随之进入房内的那年轻且陌生的面孔差点把他吓了一跳。
“阁下是……”吓得立即跳起来的他惊诧而又犹豫地启齿欲言。
“请收起你的不敬,盎格鲁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那位身穿带有繁复纹章的青灰色达尔马提卡的年轻显贵身旁的一位全副武装的侍卫开口打断了他的发问,并打算介绍他所侍奉的君主。
“停停停,多余的头衔介绍就暂且免了,巴达尔斯。邓加尔阁下,自我介绍,我就是博斯普鲁斯专制国的现任凯撒曼努埃尔。”那位年轻显贵,也就是曼努埃尔,内心尴尬地打断了巴达尔斯的介绍,一想到又要从部下听到自己那一大串繁复的头衔,就让他感觉特别哈人。
就是他吗?在短暂的错愕后,作为英格兰贵族出身的邓加尔很熟练地对他面前的希腊君主行了个适宜的骑士礼,“失敬,曼努埃尔陛下。”
曼努埃尔学着西欧君主那样接受其行礼,随即让人把门关住,顺便让巴达尔斯退到一旁,表示自己接下来要与他单独谈话。
这不禁让呆立着的邓加尔紧张起来,但在各自的祷告后,曼努埃尔的第一句就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圣母在上,来到小亚细亚后不大舒服吧。”
“是啊,本来……”在发现自己差点说出不得了的话后,邓加尔立马绷起有点松懈的神经,连忙解释道:“不不不,陛下,还好还好。”
“邓加尔阁下,你可以更放松点。”曼努埃尔笑应道。这次他有意放缓自己的语气,以求让对方放松下来。
在对方犹豫之时,曼努埃尔揪准其初出茅庐的心态,开口道,“唔,我从威尼斯人那里知道了阁下的一点事情。”
“知道了多少?!”邓加尔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或许我们都有相似的过往。”曼努埃尔试着更进一步,以此打动他。
邓加尔一脸不可置信而又有点动摇的表情,让曼努埃尔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机会,“被亲人背叛是很难受的事情吧。”
“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是我的亲人……”话音未落,邓加尔就紧紧闭上自己的嘴巴。
是的,之所以他会莫名其妙地来到小亚细亚,被威尼斯人的高利贷坑害,根本原因是国内家族的迫害。作为萨福克伯爵的遗腹子,他因自己母亲的爱尔兰出身而被排斥,甚至连可能由他继承的爵位都被萨福克公爵扒掉,逼得他不得不加入对法战争。之后就是邓加尔目睹了圣女贞德之死,感到信仰动摇的他离开了战场,想要去东方求得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