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拉比松境内罕见地爆发外敌入侵的战争之时,白羊王朝治下的埃尔祖鲁姆地区,几位基督徒奴隶正顶着烈日,在为他们的土库曼主子放牧羊群。自从再度西迁的这波土库曼人到来后,不管是当地残存的希腊人还是曾为地头蛇的亚美尼亚人都成了他们的“羊群”。
虽然数十年过去了,一些部分基督徒小权贵和商人们为自己赢得了应有的地位,但绝大多数平民还是被这些慕斯林给压榨着,其中有的甚至还自外或自内被贩卖为奴。而且近来,连迁入当地的部分库尔德人也加入了同宗的土库曼人中来,一起压迫这些异教徒们。
虽然本都内陆、或者说西亚美尼亚地区大体属于温和的海洋型气候,可七月终究是烈日,而在烈日之下长时间作业,恐怕就是身体素质强硬的尼罗河黑人也扛不住吧。
果不其然,大致正午之时,这些基督徒奴隶中,一位亚美尼亚青年在追逐四散的羊群时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倒地。而在一旁的草舍中监督他们顺便纳凉的那名库尔德监工见了,手提长鞭,拉上正为他服侍的一名希腊会计,要狠狠惩处他。
“阿拉在上啊,你这活该下火狱的卡菲勒,还不快快快起来!”库尔德监工不满地对这名亚美尼亚奴隶吼叫踩踏。奴隶对于他所侍奉的那名土库曼领主虽然不算贵重,但要是在他手下弄坏或死掉的话必然免不了一番斥责。鉴于此,看到这名亚美尼亚青年倒地不起的样子,库尔德监工有些慌乱起来。
但慌乱终归是无济于事,不管怎么鞭笞那名亚美尼亚人,他都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还是那名老希腊会计有办法,他谄媚地笑着劝说着,拦下库尔德监工的鞭子,在征得其同意之下,用土陶碗装了点井水,给青年的口中喂了下去,并不断地摇晃他。
会计的办法果然有效,不一会亚美尼亚人就在摇晃下从昏死中惊醒,跪倒在地,不断地向库尔德监工谢罪。而监工在确定自己不会因此受斥责后,长舒了一口气,骂骂咧咧地回到草舍。
在监工回去后,希腊会计也松了口气,在用亚美尼亚语简单安慰了那名亚美尼亚人后就准备起身回去。而就在此时,他却被对方用显得干瘦的手给拉住了。
“怎么了?”会计问道。
“我感激您犹如感觉圣母一般,能方便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叫巴格拉特。”亚美尼亚人抿了抿唇,低头道谢。
“不用,”会计挥了挥他那瘦瘦的右手,用略显浑浊的栗瞳看向了巴格拉特,“约翰·阿纳格诺斯特斯,我的名字。”
与此同时,特拉比松境内,博斯普鲁斯军抵达了马奇卡后,立即在山峦的掩护下,如计划好的那样兵分两路,从不同方向的山路急行军,向阿吉波鲁利攻去。
而亚历山大那边对此并非毫无察觉。借助山上的瞭望塔楼,亚历山大这边眼尖的斥候民兵很快在下午时察觉到了潜伏于西部方向、身披轻甲的菲拉卡军团。斥候们迅速尽力统计其人数,然后派人快速走捷径,报告给不远处坐镇于阿吉波鲁利城堡中的亚历山大殿下。
得到报告后,亚历山大险些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圣父啊,他们是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的?是皇室中的谁投靠了他们,把地形小路告诉了我那该死的表弟吗?!”
“殿下,现在揣测这些并不能解决问题,”那名叫作安德烈亚的老贵族提醒他,“事到如今,得快点应对才是。”
亚历山大听到这话,便静下心来思考对策。大致10秒后,他撇嘴一笑,自信地给出了对策,“哼,曼努埃尔还是太莽撞了。他以为我们特拉比松能在这里稳居两百余年靠的是什么?就是这本都山脉的天险!而且本都天险之间还有堡垒构就的铁壁,居然胆敢来犯,看我必叫他们大败而归!
“安德烈亚,你立刻率领500步兵去西部防守,剩下的700人就由我亲自带领,到北边的壁垒据山而守。”
“殿下,为何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