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现在暂且是保住了这道防线了,邓加尔本是这么想的。
可当他大概了解到这场战役的阶段情况后,整个人的表情直接变得颇为难看。根据守军将士与援军上下的见闻,他可以肯定拱卫土堡的四座木制塔楼已经尽数被敌人隳毁。也就是说,这座土堡本身已经成为了帕兰多肯山的唯一一道门户,只要对方坚持不懈地执着进攻,那么这座山脉上的工事理论上是撑不到下月的。
在他将此想法与同僚分享后,对方也赞同了这一观点,“当初我军建设这些工事时还是太仓促了,现在看来好像却确实很难继续支撑了。”波萨达斯点头道。
看到对方也如此看待,邓加尔便敞开话题,忧虑地向波萨达斯求问:“那么波萨达斯阁下,您觉得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好?”
“打,打防守战打到对面血流成河!有圣父与陛下的护佑,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波萨达斯粗犷的声线里透露着一股毫无由来的自信。
“……”
“怎么了?”
“那还不如按陛下先前在会议给我们的‘最后计划’……”邓加尔那还算俊气的脸差点没绷住。
“我不好说。”波萨达斯那黑塔般的身形出人意料地动摇了。比起自己的战斗欲,他还是更注重他所尊敬的凯撒陛下的战略需求。
最终,他们二人决定依据曼努埃尔陛下在本次军事会议末给他们的建议,在积极走动以鼓舞军心时,向守军军官暗示该山脉防线难以维继的现状。
而白羊军显而易见对此一无所知。之后数日,他们的攻势虽不像这天那般猛烈,但仍旧毫不气馁坚持进犯有援军入驻的土堡。即便每次均以失败告终,土堡仍如其所愿地出现了各种损坏。
转眼整整五天过去了。在十月中旬的夜晚,马哈茂德与哈姆扎在向父亲白羊苏丹卡拉·奥斯曼告知了后,召集了麾下的部族将领们,要商讨下次猛攻的时机。为此,在会议开头,他便让一位部将上前,脸色紧绷、神情严肃地让其报告近一周的战况战损。
在简单地颂扬了阿拉与苏丹后,此人立即大声报告了自己所认为的军情,“五日前,持经的真信勇士们虽然未攻克卡菲勒的防线,但也成功墮毁了他们修筑的那些该死的木塔楼。此外,得益于贝伊殿下们的统率,那座罗马人修筑的大土堡也快濒临解体……”
“之前的损失人数?”马哈茂德强作平和地径直打断了这位部将的那絮絮念似的报告,直白地在众将领面前质问对方先前数场大小战役的战损如何。
“是,贝伊殿下。”那名部将此时才发觉自己原来多言了这么多,赶忙报出重点,“先前几日战况激烈,起码有千五百余名阿拉的勇士们去见了我们所敬的真主……”
“多少加齐?”哈姆扎鼓起下巴,胡子抖动,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大概不到三百位在籍加齐,其余全是安纳托利亚随处可见的清真游牧民。”部将飞快地禀报了最为关键的军情。
“也就是说死的大多还是耗材玩意对吧。”马哈茂德原本紧绷的脸色放松了不少,面对这位部将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