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亚历山大此人的结局之类的都是后话了。至少现在,在大卫呈递给他关于将皇位觊觎者亚历山大关到修道院里的相关提议后,曼努埃尔陛下除了玩味地笑了下外,就没多做什么阻拦,下令就这么处理他。
在宣称者派系的事情终于画上句号后,他便转而着手开始对这段时间以来为他与博斯普鲁斯立下汗马功劳的将领准备其应得的封赏。
为了此事还有后续将在本都实行的几项维稳措施,他特地划出了将近三天的时间准备,并在此期间特地找来了更为熟悉本都地区实情且不会也不敢对其有所隐瞒的贵胄要员们商谈。
经过事先准备与暗里的旁敲侧击,凯撒陛下大致搞清楚了自己应当做到何种程度。以此为根据,他在这三天后的上午,在特拉比松皇宫内召开了一场朝会,隆重地封赏自己的功臣。
首先得到封赏的乃是自凯撒少年时期就被收入麾下的图哈罗夫斯基,不过在这正式场合,更应该称呼他的正式姓名,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图罗夫斯基-留里克。
“上帝所证……鉴于此,朕授予你,德米特里·伊万诺维奇·图罗夫斯基-留里克,赫尔松涅斯军团长之头衔,以表彰你为朕乃至于博斯普鲁斯所立下的功绩……此外,除了先前的那百户食邑,再封与你克尔基梅蒂斯城外共计750斯特伦码的良田作为世袭领地,以及陶里斯与本都其余共计1000斯特伦码作为个人领地。”
对此,作为凯撒麾下陆军统帅的图哈罗夫斯基脸上露出了此时应有的表情,“不胜惶恐,陛下。”
事实上他心里也多是这样想的。东罗马帝国的贵族体制他作为留里克家族的成员多少也有些了解,比如关于罗马人并没有如同欧罗巴其他地区一样有着成熟的爵位体系,而是用着一套自元首制时期传承下来而后又在历史上被多次重塑和改良过的、以宫廷礼制与军事体制为基底的官僚贵族制度。即便经过了科穆宁时代的普罗尼亚制推行和1204年的无妄之灾,至少在名义上,罗马帝国及其碎片仍旧采用那套科穆宁时期以来的宫廷头衔制度。
换句话说,即便是现在,东罗马文化圈内名义上仍旧没有所谓的“公侯伯子男”爵位体系。能被算得上封建附庸关系的,至多也就只有共治巴西琉斯、凯撒、至尊者、专制公、亲王和显贵等地方实权派或皇亲国戚才能使用的特殊爵位。
所以说,能从他的罗马人君主那得到世袭领地与专属头衔,图哈罗夫斯基已经颇感欣喜了。至于封地被分成了个人领地和世袭领地,虽然多少有点诧异,但也不难接受:世袭的顾名思义就是可以传给后代的;个人的自然便是只有他本人才能享有的。以后为凯撒陛下效忠的时间还很长,陆军统帅有信心可以把自己的地位和封地再增大一轮。
说起来他被授予的这个军事头衔名称总感觉有点奇怪?“赫尔松涅斯军团长”,听起来好像是马其顿时期及之前实行的古早军区职位名?他记得他的凯撒陛下在跟他谈论专制国的军事架构时曾说过,不打算照搬几百年前就废弃掉的军区制来着?
事实上曼努埃尔本人确实不打算照搬军区制没错,但这不妨碍他从中吸取些灵感,比如说把自己部下将帅的头衔设计成特殊的将军、军团长和卫队长之类的军事将领头衔。顺带一提,如果一定要类比的话,那么军团长对应的西欧封建爵位之地位应当约等于伯爵或子爵。
接下来的封赏流程都与这大同小异:菲拉卡军团的副将突厥人艾迪安被封为尤日内卫队长,个人封地300斯特伦码,位于博斯普鲁斯在东欧的小赫尔松总督区;鞑靼骑兵军团的主将、西克孜勒亚尔总督兼巴林部族族长克里斯托·巴林也得到了250斯特伦码的世袭封地,就位于克孜勒亚尔总督区;还有新成立却在不久前结束的战事上立下了不少功劳的切尔克斯军团的主将,一位名为扬·卡尔洛的阿迪格切尔克斯人也得到了应得的待遇:被授封为“朱布加卫队长”头衔,个人封地100斯特伦码,也位于朱布加①。至于像波萨达斯、邓加尔和弗拉基米尔等其余将领,由于他们目前还身负军务,所以曼努埃尔把对他们的封赏便暂时被按下,打算等相关任务结束后再进行具体的分配。
较为显明且意义重大的封赏便到此为止,剩余的便多是微不足道的无头衔易手和对立下战功的下级军官的提拔和赏赐。
而在封赐完麾下这些将领和军官们后,曼努埃尔陛下转而将接下来的谈话目标转向了特拉比松当地的贵族,并作出了如下安排,正式确定了他们在国内的地位:大卫·科穆宁被认定为特拉比松的专制公,以表示他特殊的共治地位,尽管这仅是名义上的;而像乔治·阿米鲁齐斯等本地贵族则被正式承认了他们的合法地位与权益,并被要求当场重申了他们应尽的封建义务;至于那些被征服地区的异教领主,凯撒陛下表示不承认其地位,当场下令正式没收其土地,收归博斯普鲁斯国有。
到了这时,这场朝会已经进行了将近一半以上了。而就在与会者们尽皆放松下来时,坐于王座之上的凯撒曼努埃尔忽然发言,让他们的精神再度集中起来。
“好了,分封行赏之事到此就告一段落。接下来,鉴于本都地区现在的处境,朕决定对现行制度做些根本上的调整。”
说到这,他有意顿了顿,环视起众臣的神态:他从陶里斯带来的老部下一脸疏松平常的模样,有的甚至还有点期待;而大卫和阿米鲁齐斯这种在他治下也依旧身居高位的顶级贵族们虽然有点紧张,但不多;但是那些本地的中小领主已经有人脖颈上冒出了冷汗。
观察片刻后,曼努埃尔便把注意力移了回来,接下来他要颁行的一系列旨令,将把治下的本都地区给变成他所想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