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故交好友派来的亲信仆从代为提出的请求,曼努埃尔感觉自己的机会又来了,内心不免窃笑起来。
不过在皇宫朝堂之上,他还是维持了原本那副平和宽仁的面孔,在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模棱两可的态度,使在场众人难以揣测他的内心想法与真正举措。随后,曼努埃尔陛下很是巧妙地略过了此话题,宣布今日朝会结束。
就在鲁塔奥卢怀疑自己即将无功而返之际,凯撒陛下手下一位亲卫悄然接近他身边,告知他一道讯息,“鲁塔奥卢阁下,陛下请您今天下午一叙,关于贝伊殿下与贵国。”
突厥男仆很敏锐地从中察觉到了凯撒的真实态度,也算半是感觉到了对方的用意。至于对方将他的主子称为“殿下”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对于卡拉曼这种贝伊国而言,对内对外的称呼有所不同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于是当天下午,在特拉比松皇宫的议事小厅中,凯撒曼努埃尔在自己的两位内阁成员和侍卫长的侍卫陪同下,再次会见了来自卡拉曼的鲁塔奥卢。
这次凯撒陛下没有再摆出什么难以捉摸的姿态,而是直接表示自己愿意为苏莱曼提供支援。随后,他便让鲁塔奥卢提出卡拉曼那边的请求,来看看自己目前是否有能力提供该条件。
虽然得到凯撒曼努埃尔的当场许诺,可鲁塔奥卢并没有表现得非常喜出望外。因为他总感觉博斯普鲁斯这边应该会拒绝提供直接性的军事人力援助。
果不其然,面对鲁塔奥卢提出的第一个请求,直接派部队以遣外雇佣军的名义支援卡拉曼以切断奥斯曼后勤一事,凯撒当场表示了拒绝。“虽然我不清楚苏莱曼阁下在来前是怎么交代的,但他应该知道现在博斯普鲁斯刚刚跟奥斯曼结束了战争,没有余力对外派兵吧?”
被毫无保留地准确戳中了缘由,鲁塔奥卢不禁有点默然。因此随后,他便立即无所保留地将自己主子的真正需求当场提出,“禀告陛下,既然如此,能否请您帮助殿下支撑下战时经济或是用隐匿手段破坏奥斯曼后勤。依殿下之言,这种支撑并非无偿,我们会带来石材、木材和手工制品作为交换,而且将主动成为第一个准许博斯普鲁斯商贾以官方名义进行经商的慕斯林国家。此外,如果此战以胜利或无条件和平告终,卡拉曼愿意主动跟博斯普鲁斯缔结共同防御盟约。”
听完了鲁塔奥卢的提议,曼努埃尔并没有简单地欣然答应,而是暗自揣摩起来,“以物易物式的交易虽然还行,但博斯普鲁斯跟卡拉曼又不是陆上邻国,交易效率能有多少得打个问号。而且战争能够胜利再缔结盟约,这感觉就是空头支票?总的来说,感觉就只有允许博斯普鲁斯官商通商一条还算是可以考虑的。
“但苏莱曼并不是外交废物,而且他应该也知道我这边需要些什么。可以我们间的关系,他却只能给出这些,看来卡拉曼那确实遇到难题了啊。”
这番占据凯撒陛下脑海不到一秒的思考过后,他大概有了些眉目。
“告诉朕,你的主子现在是什么处境吧。”曼努埃尔平静地说道,“放心吧,直说无妨即可,现在这里除了我的几位内阁亲信外,再无他人了。”
得到凯撒的回应,鲁塔奥卢感觉颇为惊异:博斯普鲁斯凯撒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
因此,他便在沉吟片刻后,最终毫无保留地将自己主子面临的现状给说了出来,“曼努埃尔陛下,吾主目前的形势并不乐观。因为吾主他是非寻常继承方式登基的,所以国内的反对派势力并不算小,甚至其中还有人外通奥斯曼,破坏我方联军的军事部署。幸而吾主他年少有为,还能稳稳控制住先前占领的哈米德大部……”
听到这,曼努埃尔总算理解了为何卡拉曼和马穆鲁克的联军为何目前只控制住了哈米德一处战果。“小亚细亚贝伊国的政治经济基础比起奥斯曼这个深耕于东南欧的庞然大物果然是烂得显眼,换个明君英主也只能暂时拉住。
“但我的计划里又不能没有一个跟我眉来眼去的卡拉曼,看来苏莱曼这忙朕是不得不帮了。而且还好,镇住内部反对派这事,我还能拉他一把。”
凯撒陛下想到这时,鲁塔奥卢也正好讲述完毕。面对着突厥男仆的期待目光,他没有任何做什么无意义的停顿或是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语,而是当即提出了他的意见,“既然如此,那朕直言罢:博斯普鲁斯方愿意给苏莱曼他提供一批陶里斯产的火枪,这些火器使用方式便利,只要不到两三天的训练就能轻易掌握。至于教官,朕这里会派三名菲拉卡兵士伪装成商人护送它们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