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演习结束后,曼努埃尔便安排了他跟博斯普鲁斯的“老朋友”格拉西奥这名威尼斯贵胄的商谈,并如他所期望地那般得到了这群拉丁人的承诺。
“所以凯撒陛下您大可安心,只要博斯普鲁斯方面不会对塔纳河口做出不理智之举,我方毕将为友邦竭力而为。至于威尼托的本土嘛,他们正在意大利半岛忙活着,哪有空管黑海边陲呢?而且再怎么样,我们都是信仰同一位主的兄弟不是吗?”这位跟凯撒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脸上带着跟其他威尼斯人一样的圆滑微笑,坦白了他们黑海领事辖区的态度与其本土方面的鞭长莫及,为博斯普鲁斯罗马人给打下一针定心针。
对于威尼斯人的诺言,曼努埃尔虽然感到放松了些,但内心深处更多是警惕。毕竟东地中海的沿海正教诸国之所以会是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跟这群商贾的逐利本性多少脱不了干系。如果金帐那边能提供更多利益,他毫不怀疑这帮拉丁人会立刻把他卖了。
不过事实上两国间目前的外交关系还是有利的。如果日后真有机会再给他们来个大的吧,现在还是继续跟威尼斯合作为好。
结束了与威尼斯来使的谈话并送别对方后,曼努埃尔也便出门去监督这次军事演习的结束后收尾。
在士卒们大多在他的指挥下有序离场后,他不禁抬眼望向东部高处:在那里,象征着他乃至博斯普鲁斯的纯黑双头鹰鹰旗正飘扬在半岛的最高处,被带有盐腥味的海风吹拂着,醒目而又渺小。
看着这面黑鹰旗,年轻的凯撒更多是顺眼与安心。要知道,私底下的时候,他还出于前世的习惯,把旗帜上面的黑色双头鹰叫作黑凤凰。
他这么说,还引起他的妻子的不解。“曼纽尔,你有时念叨的‘凤凰’是什么?为什么会跟双头鹰扯上关系?”某天晚上就寝前,行完事后的芭芭拉忽然冷不丁地向他好奇问道。
面对爱妻的疑问,当时已经昏昏欲睡的他在睡意驱使下,把大概原因给娓娓道出,“凤凰是东方王朝的一种传说飞禽,象征着高贵与吉祥,那边的人可喜欢用它们来指代皇室了。跟我们罗马人喜欢用双头鹰来作象征的意向差不多呢。”
“嗯,有道理。但它们除了都是鸟、地位类似以外有什么关系吗?”
“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双头鹰跟凤凰都是地位崇高的象征就对了。”他总不能说因为后世某学者的演绎,凤凰跟不死鸟菲尼克斯混为了一谈,还顺便在后世的后来影响了一堆人,让他们把地位近似的双头鹰跟凤凰与菲尼克斯全揉成一类吧?
好在当时他很快就沉沉睡去,也免得给她解释更多。
思绪拨回现在,曼努埃尔看着旗子上那纯黑的双头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些多余的事:这么想来巴列奥略王朝的双头鹰是红底金色的来着。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想到这些的曼努埃尔轻轻笑着,眺望起远方,随口吟诵道,“沐浴着烈火的金色凤凰啊/终有一日/我将为你抹上夜空般的黑暗/宣扬四方。”
………………
几天后,由于鞑靼人视角下的博斯普鲁斯军演结束且全程没有什么异动,金帐汗国的穆罕默德汗终于下定决心亲自率大军准备收复喀山地区。
1438年5月12日,金帐方面向喀山汗国遣使,勒令对方在下月底前立即放弃独立地位,认命降服并重新回到大兀鲁思的怀抱,并开始动员部队。
5月20日,喀山汗国可汗兀鲁·穆罕默德汗处死金帐使者,仅留下一名被剃光发须的副使及其马夫的性命,让他们传达伏尔加保加尔人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