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临时住所的路上,曼努埃尔也回忆起了自己那天在君士坦丁的加冕仪式上的经历——
事实上,当时的曼努埃尔也没想到自己在陪自己内兄从金牛广场到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那段路上会得到超过君士坦丁的欢呼声。
如果说他不高兴,那肯定是骗人的。相反,那时得到君堡市民的欢呼,凯撒内心第一时间无疑是感到无比振奋的。他也因此察觉到,因为自己曾经挫败过奥斯曼人,所以哪怕是在达达尼尔海峡西岸,自己在罗马人之间也是有了超乎自己想象的名望。
但现在还不是他兑现它们的时候,因此最后曼努埃尔按捺住了自己激烈回应他们的欲望,只是礼貌而克制地向市民们挥手回礼,没有做出此时不该做的出格行径。
送走妹夫曼努埃尔后,君士坦丁并没有感到轻松。因为接下来他要处理的,还有很多事情——
几天后,被巴西琉斯暂时软禁的兄长狄奥多尔得到释放,并如约得到了其个人领地塞利布里亚作为补偿;而在曼努埃尔的强烈要求下,君士坦丁没有把弟弟季米特里奥斯封到梅森布里亚,而是把他软禁在修道院内;至于出力不小的托马斯则被君士坦丁安排继续在摩里亚作为专制公主政以稳定局势。
接下来,就是奥斯曼方面了。虽然君士坦丁在登基后就立即上表以示臣服,但没有把握的他还是有些担忧与焦虑,生怕突厥人以之前炮轰舰船一事来要挟他。
但真的就像他的妹夫曼努埃尔所说的那样,不久后,奥斯曼使者就带着苏丹的旨意来到了君士坦丁堡,承认了自己的正统地位,没有过于刁难他。只是在临行前,面对此刻还留在君堡内乃至站在巴西琉斯身旁的博斯普鲁斯凯撒,这位使者言辞正义地喝令道:“曼努埃尔陛下,关于前不久贵国船只贸然袭击我国海军一事,能否请您到我国境内一叙?”
“如果是苏丹之请,那自然是感激不尽。不过叙谈地点还容鄙人自选,这点可以接受吧?”对此,曼努埃尔微笑地做出了回应。
就这样,曼努埃尔便在跟他正式谈妥其他事宜后便在当月末迅速前往奥斯曼跟罗马帝国在埃莫斯半岛的沿海边境城市古兹肯(Gözeken,正史上今保加利亚奥布佐尔Обзор),这座小城在古代有个更为罗马人熟知的名字:狄奥波利斯(Theopolis/Θεοπολις)。在这里,博斯普鲁斯将会就目前双方的外交情况与奥斯曼人进行谈判,以求暂时弥合双方分歧。至少奥斯曼苏丹国对外是这么说的。
而后就跟凯撒向君士坦丁所承诺的那样,在曼努埃尔完成了跟奥斯曼人的此次谈判并乘船回国后,先前一直在马尔马拉海海上巡逻的奥斯曼船队真的撤回了苏丹国的港口内,而各国商船也因此能继续在此通航经商。之前奥斯曼对马尔马拉海的封锁仿佛就像首小插曲,很快被人忽视。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妹夫是怎么做到的君士坦丁在知晓此事时,当场瞠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解决了奥斯曼的麻烦,并非意味着前巴西琉斯约翰八世暴毙带来的余波完全消散,特别是君堡这边还有一位来自亚平宁方面的要人要接待。
也是时候正面回应那些麻烦的公教徒了,君士坦丁如是想。
在听闻君士坦丁十一世登基的消息后,罗马教廷便迅速做出了回应,遣使过来第一时间承认他。加冕礼结束后半个月的2月1日中午,代表罗马教廷的红衣主教伊西多尔(Isidore)便抵达了君士坦丁堡,并借此继续探讨教会合一的相关事宜。
尽管当时在佛罗伦萨大公会议上君士坦丁就作为其兄长与帝国的代表积极参与教会合一的谈判,但红衣主教本人出于对节外生枝的忧虑,在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布拉赫纳宫宫内,会见了这位刚刚继位不久的巴西琉斯。
由于君士坦丁也正有此意,所以伊西多尔也确实如愿以偿地很快得到了皇帝的接见。今天的皇帝穿着一身被特意打理得很干净的浅紫色栉蓬,脸上的胡子也剃剪为整洁的直中短须,头上没戴帽子或皇冠。他的身旁则随侍着帝国的首相卢卡斯·诺塔拉斯大公与外务总管乔治·斯弗兰奇斯。
“好久不见,伊西多尔主教猊下,愿上帝的荣光。”见到这位在佛罗伦萨时就已有印象的红衣主教,君士坦丁率先对其友好问好。
不过很明显对方并没有领情,只是冷哼一声,表示不愿意打这种无谓的招呼。在简短的共同祷告后,这位远道而来的红衣主教迅速谈及今天的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