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火病,圣安东尼之火么?”知晓当地爆发了圣火病的消息后,曼努埃尔先是感到诧异,旋即平静下来,除了心里在为农民感叹之外再无其他惊慌乃至恐惧的情绪,“受灾情况如何?会影响到今年收成吗?具体有多少地方与多少人受难?”
“陛下,圣火病虽然确实有时跟歉收挂钩,但这二者间有什么必然关系吗?”对于凯撒的疑问,老者顿时懵住了。
听到这问题,曼努埃尔才发觉什么,在心底扶额长叹起来。他差点忘了,在光明的中世纪,人们并不知晓圣火病发病的真正本质是真菌病,都以为这是天灾神罚,遑论将其追根溯源以跟灾荒挂钩了。最离谱的情况就是农民前脚刚得了圣火病,后脚就把长了麦角的黑麦拿去缴税或出售,营造了一种歉收与圣火病毫无关系的假象。
不是屁民,这些长麦角的麦子能吃吗!?
想到这,曼努埃尔顿时想对自己的部下们认真解释一番。但他脑子很快灵光一闪,旋即收回了本想做出解释的想法,而是模糊地解释道:
“朕怀疑它们可能有所关联,而且处理灾情也需要相关情报。”说到这,凯撒的语气明显变得坚决起来。
面对凯撒的坚持,忠信可靠的大书记选择了按其指示报告,“禀告陛下,蒙圣父所眷,本次灾情因被基层官吏及时察觉因此尚遏于苗头,但截至昨日也已有近百名农民得病,其中几名病重者已经产生幻觉、十指坏死,恐怕命不久矣。根据历史上圣火病的记载及其前兆,愚以为如不及时预防,甚至会出现像数百年前奥克西塔尼亚海岸的那场大瘟疫一样遍及本都全境。至于黑麦歉收与否,根据水利书记米海尔·加夫拉斯阁下的定期报告,如果今年继续保持春耕期时的湿润气候,那么今年秋收时应当不会歉收。当然若是圣火病感染全境导致农民无法耕作那就另当别论。”
湿润气候,难怪会出现圣火病。听到上述简报,曼努埃尔大致有了些眉目。
沉思半秒后,他就立即做出了决断,“这样吧,派人去检查国内的几处以黑麦为主的农耕地区,让负责农业的官吏去收割采集当地染病黑麦的麦角,把它们统统运到安全空旷的荒地上烧掉,这过程中也尽量不要跟染病农民有所接触。本次行动表现突出者奖励绩效,提高他们本月的工资。如有必要,可以让他们带上税吏和民兵以协助工作。另外记住,告诫他们不要直接碰黑麦的麦角,而是尽可能地戴手套行事。而且行事不得声张,尽量保持低调乃至隐秘行事。”
“麦角?那不是……没什么,是,陛下。”听完凯撒的命令,赛里斯努斯与阿纳格诺斯特斯在短暂迟疑后就立即起身,准备推行其下达的政令。不过在他们正式离开房间前,曼努埃尔又叫住了他们,
“对了,还有一件事:采集到的黑麦麦角不要全烧掉,留几盎司运到特拉比松城内,朕之后会设法严加监管。日后,它们还有大用。”
“?”
虽然不清楚凯撒陛下颁布如上命令的根本原因,但出于他们对君主的信任与忠心,二位重臣还是迅速把组织各级官吏按凯撒要求准备应灾。
半个多月后,令相关官员们惊喜不已的是,按凯撒陛下的指示行事,真的化解了即将到来的瘟疫。一开始还有些农民由于迷信黑麦麦角是上帝的赐福而不肯让官员们割走它们导致对方不得不动用强制性的行政力量。但在亲身远离麦角并逐渐恢复后,他们也便转而开始对君王及其官吏感恩戴德起来。不过这些顽固的罗马老农还是嘴硬表示麦角仍旧是吉兆这点多少让相关官吏感到多少有些难绷……
就这样,很有可能发展成瘟疫的圣火病被近乎完美地得到防控,甚至除了那些病重的外其余患者最后也多被救治下来,代价就是他们由于坏疽大多失去了几根指头。而由于这次的圣火病被扼杀于苗头,所以除了疫区农民和专制国高层外几乎没有人知晓他们幸运地避开了一场瘟疫。
而当赛里斯努斯在朝会时表示希望凯撒下旨将这种防治方法推广到全国各地与友邦内时,却意外地被其拒绝。在问及缘由时,只得到了他的君主的如此回应:“这种暂时来看只是取巧之举,现在推广为时尚早。”
有吗?赛里斯努斯大惑不解,但就当他想追问时,凯撒恰到时机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先不说这一小事了,赛里斯努斯。专制国近日以来下海了一批本地生产的战舰,作为首席大臣,朕希望你尽己身之责,跟随朕前去并谨记此事。”
“圣父在上,这是臣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