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3年8月上旬上午,卡拉曼派出的使节,苏莱曼的堂亲,前卡拉曼贝伊易卜拉欣二世之子,伊沙克·卡拉曼奥卢(IshakKaramanoglu)正声泪俱下地跪倒在特拉比松的皇宫大殿台阶下,不停地搅动口舌,请求坐在大殿御座上的那位凯撒出兵支援作为盟友的卡拉曼。
而曼努埃尔本人,只是高坐于御座之上,抚摸着稀疏短须,双眼微眯,一言不发。而朝堂上,博斯普鲁斯的十来位重臣则是立于两列,大气都不敢出。
半响,曼努埃尔才挥手让面前这位卡拉曼使臣平身,语气平和地说了些话,“朕没记错的话,自从去年你们卡拉曼一意孤行地要向奥斯曼宣战以来,就一直是博斯普鲁斯支援你们的后方吧?
“你们的舰船通过博斯普鲁斯转手,你们的粮草来自本都,你们的弯刀由潘提卡彭的军工厂提供。直到现在也还是如此。
“结果贵国就没有人想听听友邦的劝告,就连朕的挚友也是如此。结果现在卡拉曼突厥人在军事上孤立了要博斯普鲁斯出面兜底救场,你们有考虑过友邦的立场吗?苏莱曼有考虑过我这位友人的困境吗?
“说得过分一点,你们真的尊重盟友吗?
“你甚至都不愿意说点恭维话,不愿意叫朕一声‘巴西琉斯’,从本都到罗马的巴西琉斯。”
说到这,曼努埃尔不禁直叹气摇头。自从他去年要求内兄君士坦丁十一世默认自己把特拉比松的头衔正式恢复为曾经的“特拉比松与罗马帝国的巴西琉斯”后,愈来愈多的国内外人士出于真心或谄媚的缘故,把他称为“巴西琉斯”,即使他对外的常用头衔仍是“博斯普鲁斯的凯撒”。
“陛下,凯撒陛下,巴西琉斯陛下!”伊沙克顿时跪下,以头抢地,继续劝说,只求面前这位罗马人君主能够松口,
“马穆鲁克苏丹优素福·贾克马克虽与堂兄私交匪浅,但他贪图名声,害怕被同教国家与教法学家指摘为塔克菲里,不愿意进一步援助我等,还转而去围攻塞浦路斯来脱责;
“参战的三大拉丁商业共和国势力各怀鬼胎,瞻前顾后,不愿意真的惹恼奥斯曼人,胆怯可耻;
“法兰克人倒是骁勇善战,但他们不是远道而来就是战力有限,死活都冲不破奥斯曼海军的封锁,只能在沿海劫掠小打小闹;
“东欧诸国倒是勇猛异常,可等他们突破奥斯曼的鲁米利亚军团,我们这边已经死上十次甚至九次了!
“现在我军攻势不断被挫败,已经彻底缩回了埃斯基谢希尔。如果不是后方物资尚且能支撑再加上堂兄革新有方,我国早已像之前那样被迫向奥斯曼人割地赔款投降了。
“所以曼努埃尔巴西琉斯陛下,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们了!”
对于他的哭诉与求援,曼努埃尔一时间有些无奈。在让侍卫上前把伊沙克扶起后,坐在御座上的凯撒托腮叹道,
“之前屡次写信劝说您的宗亲,朕的挚友,让他不要这么早向奥斯曼宣战。因为我等基督徒十字军肯定会发起,彼时穆拉德必然把主力调往欧罗巴,那时守备空虚的安纳托利亚在你我二国的齐心协力下必然失陷。而被抄了后路的奥斯曼肯定会陷入两线交战的窘态,被真正击溃到再起不能。
“看看现在,你的堂兄他为了逞一时之利居然真的这么早就跟奥斯曼人开战了,他是觉得朕广卖粮食是骑墙背刺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