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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正当中的一张几案,有个人端坐在案后,他身旁几步远的地方是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沉重的铠甲,昏黄的烛火照在上面,映出一片寒光。案后的那人则只是一身素简的服饰,他低着头,拿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正在擦拭手中的长剑,听到有人进来也不曾抬头,只是专心做他自己的事。“将军,”阿妧先开口,也不管他是否看自己,微微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而后道,“天水匪患猖獗,若非将军出手相助,只怕在下与今日同行之人皆成贼匪刀下亡魂,将军大恩在下没齿不忘。”阿妧道完谢,见对面的人没什么反应,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但想着李恂已经帮自己说过话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只好厚着脸皮又重复一遍:“在下听说将军在西域打了胜仗,正要班师回洛阳,不知可否允我同行?”她神情恳切,几乎带着哀求的意思,“我不会麻烦将军的,只要让我跟着军队一起走,或者也可以在将军身边伺候,略微报答将军对我的救命之恩……”那人闻言,方抬起头来,现出一张年轻的脸庞。对上他的视线,阿妧欲待出口的话一下子就卡在了那里。眼前的人无疑是英俊的,甚至是阿妧从未见过的好看。然而那人身上却有一种嗜血的气质,这种气质甚至盖过了容貌,让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生出的不是好感,而是惧意。就像是他手中的那把古剑,饮人血多矣。阿妧将视线转到那把剑上面,见它已经被擦干净了,然而却怎么也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萧叡将白布扔在案上,起身,从几案后转过来。他高高劲瘦的身材,像是崖上孤松一般,几步就到了阿妧近前。隔得近了,阿妧发现他是有些瘦的,那张脸也是因为瘦削而显出了几分阴郁的气质,不言不笑的时候像是笼罩了一层浓云一般。两个人的视线再次相触,那人的眼神依旧是锐利的,一眼望去就像是被攫住似的,让人生出一种快要被吞噬的错觉。阿妧的一颗心不由得颤栗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想才道:“在下略通医术,不知营中缺不缺少军医,我也可——”话还没说完,拢着头发的布巾被人挑落。“军营不留女子。”阿妧听见他道。第2章驱逐军营里当然不是不能容留女子,汉末以来,战事频仍,魏国的太祖武皇帝东征西讨、辗转南北的时候,也时常将女眷带在身边。然而阿妧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反驳他,她只感到萧叡的动作轻而快,那把剑被烛火映照出的寒光在她脸上一晃而过,接着头巾被剑尖挑落,长发披垂而下。她甚至嗅到了来自那把剑的淡淡的铁锈味,夹杂着血腥气。阿妧下意识地抬起手,要去摸一下自己散落的长发,手抬到一半却又顿住了,慢慢放下。她的神情分明还是慌乱的,却又勉力克制着,想要显示出一种镇定来。萧叡却没有在意她的反应,他上前一步,拿起了阿妧身边几案上搁着的剑鞘,“铿”的一声收起剑。两个人的距离更近,短暂的动作间,阿妧只感到一种', '')('分卷阅读2 (第2/2页)
沉沉的压迫人心的力量向她袭来。他很高,阿妧视线平直的时候只能望到他的胸前,于是仰头看向他,用尽量平静的语调向他解释。“将军恕罪,并非我有意欺瞒,只是女子孤身行路本就不便,且洛阳路遥,为安全计,我只好扮作男子。”她刚满十四岁,又生得纤秀,装作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其实并不违和,不知道他是怎么就一眼看出来的。阿妧一开始着实是被吓到了,小脸有些发白。她头发很长,黑缎一样地披散着,柔顺而曜丽,烛光下几乎能照见人影。有几捋拂在颊侧,更显出肤色雪白,玉瓷一样的颜色。萧叡收起剑后微微转头,正对着阿妧仰起的脸庞。她的身形纤弱,脸上却不很瘦,少女的肌肤光洁而盈润,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生机与活力。眼睛尤其漂亮,澄透如净空,眼中有白云,一望即知的单纯。目光从对视中转开,不经意地往下,可以望见少女挺翘的鼻子,红润而水艳的唇色。许是离得近了,萧叡甚至能看到她脸上被侧光照出来的轻轻细细的茸毛。还是个女孩模样,却有一种直白的、不加掩饰的美丽。萧叡后退了几步,转身将手中佩剑挂到木架子上,与那身盔甲安放在一处。也没有再回过头来,而是保持着背对阿妧的姿势,声音低而沉地道:“过了今夜,你自离去吧。”劲瘦而挺拔的身影立在那里,显示出一种强硬拒绝的姿态,阿妧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打动他的,但她仍然感激萧叡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她没有再多言,向着他的背影再行一礼,安静地退了下去。掀开帐帘的时候,正好望见候在帐外的李恂。对方看见她长发披垂的模样,似乎有些吃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又见她面带沮丧之色,心中已有几分了然。阿妧回到自己原先待过的营帐,没有多久,李恂也过来了。夜还不很深,阿妧也没有什么睡意,于是抱着自己的包裹靠坐在矮榻上,见到来人,将手中的行李放到一旁,端正跪坐。李恂未料到会有如此变故,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在阿妧的对面坐下了,沉默几息,而后似是想到什么,在贴身的衣甲内摸索片刻,摸出些许碎银来,递给阿妧。“出来得匆忙,身上没带什么银钱,这些你拿着,省着些用,应当足够支撑你走到下一个城镇。”阿妧有些意外,李恂与她虽是同乡,但到底是萍水相逢,并无深交,他这样帮她,倒是让叫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推拒道:“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这钱我不能要……”“拿着吧。”李恂没有久留,简单嘱咐了几句便起身,走了几步忽又停下脚步,转头对她道,“天明即拔营,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阿妧目送他的背影,等到脚步声也远去,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碎银。虽然李恂的慷慨相助令她有些感动,但她仍然担忧接下来的路途,胆怯和迷茫的情绪很快将她占据。阿妧抱膝靠坐在榻边,一夜都没能够睡着。天还未亮,只有一层朦胧的光透过了毡帐,阿妧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