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某事需节制
那老头抬起头来,就看见崔礼礼嘿嘿一笑:“崔姑娘,别来无恙否?”
崔礼礼伸出手腕晃了晃:“是否无恙,你得替我把把脉。”
原本只是说笑。李大夫却一本正经地将枯黄的手指扣了上来。
只切了一下脉,李大夫“嘶”了一声,眼眸一闪,指了指案上的小枕,示意她坐下来再细细把脉。
春华看看拾叶,她不识得这李大夫,拾叶却记得他。
去年在樊城,姑娘中了毒,就是找了这李大夫来诊治。后来从樊城逃离,艾米尔半路拦截。艾米尔被自己挑断了手筋脚筋,姑娘让李大夫生生给艾米尔缝合了起来。
姑娘让他一同进京,他不愿意,留下了一些药。又收下一块玉环,说来京时要来见姑娘。
他走得很缓慢,远远地,看见路口候着一个丫头,身形有些壮实,也有些眼熟,是春华。
要的是药丸,不是汤药,说明家中不便熬制,说不定还要背着外面的丫头护卫。
李大夫摆摆手:“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熬不过,自残、自戕者数不胜数。”
拾叶听了更是脸色一黑,决定收回刚才那句“医术了得”的话,正要抽出剑来,崔礼礼却笑道:“李大夫,可是见我长胖了?最近我食欲很好。”
“李大夫,人生苦短,还是要及时行乐啊。”崔礼礼笑着离开了丹溪堂。
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织锦襦裙,梳着一头堕马髻,浅施脂粉,带着几粒珍珠,显得人恬然又素净。
这段日子他都不愿意太早回家。月儿是燕王的人。即便过了初夜落红那一关,但久了仍有可能被发现端倪。原本是家的家,因她待在其中,却不像家了。
“我知底耶散使人疯魔,不知长期不吸食,可能脱瘾?”
“少吃,一定少吃,伤牙又伤身。”
李大夫自然是欢喜不已。
“我要吃肉。”崔礼礼很认真地点了菜。
“老朽准备将这个丹溪堂收拾好了,做个营生。”
什么欲?春华瞪大了眼睛:“你个蹩脚大夫,我们姑娘尚未出阁,怎能如此胡说!”
“姑娘要什么味的?酸汤,还是香油?还是肉的?”
“只是老朽刚回京,二公子又不在,有件事想请姑娘帮忙。”李大夫有些犹豫。
待到了汤饼摊,没几个客人。崔礼礼带着春华和拾叶坐在铺子里候着。
崔礼礼明白,尸首不好找。她心头一合计,倒有了个好主意。“我想到一处地方,可以让你这几日多练练手。但他未必能同意。我这就去寻他商议,若可行,我让拾叶来通知你。”
“李大夫回京又作何打算呢?京城可没有这么多让你缝的。”
马车逆着韦不琛回家的路,走了一阵子,崔礼礼敲敲车壁道:“车就停在这儿。拾叶,你去刚才那汤饼铺子看看,那个女子是否坐到了我的位置上?可有点什么吃食。”
她一进铺子就想要寻一个最方便张望的位置。不巧这位置被崔礼礼占了。
过了一阵,拾叶回得来道:“她一直不曾点汤饼,是在等人。”
李大夫干咳了两声,从尴尬中抽身出来,去里屋提了一壶热水来,给她泡了一盏药茶。
“不妨直说。”
这话有点尴尬,谁真信呢。反正面子上是过了。
李大夫抱着一篓子草药,一边分拣一边叹道:“乱。你们一走,樊城没了回春膏、哦,就是底耶散,很快那些人就疯了。开始还寻老夫去看病。这根本就不是病,老夫也治不好。”
“吃饱了?”崔礼礼拿丝帕擦擦嘴,“咱们回家吧。”
今日郭久的举动很显然是要替韦不琛掩盖,直使衙门自然是不便再去了。
郭久说过韦不琛每日都会路过那个汤饼摊,上次三姑娘与韦不琛相见也是在那里,不如去那里等他,倒省了不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