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崔礼礼抓住她的手,“你不肯走,那咱们就一道进宫,赴皇后的春日宴。”
——
清静殿。
应邕跪在地上禀报。
“圣人,告示已经拆了,除了公主府的面首如柏与崔氏,其余的都抓了。已抓捕疑犯共计五百三十四人。”
“朝中众臣家中线人每三日一报,公主府、大将军府以及县主府线人每日一报。各路进京关卡严加盘查,各地路引暂停发放。”
“只是、”应邕顿了顿,才说道,“除了京城,各州各郡县,都有了流传。各地的效仿者不计其数,虽抓了不少,但名单传得太广,实在不好封口。如今冒出了不少新的名单,真真假假,实难一一辨别。”
“圣人,微臣想,为今之计应该将弘方拉出来,公开处刑,以正视听,方可力挽狂澜。”
时局乱了。
宗顺帝躺在病榻上,刚喝了极苦的药。心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四个字。
别有用心之人,在故意搅乱这时局。
是固安?还是燕王扈少毅?还是谌离人留在芮国的暗探?
清平没有这个能力,最多是个帮凶。
“圣人——”应邕还想说什么。
见圣人闭着眼,常侍挥挥手,示意应邕退下,又在宗顺帝耳边道:“圣人,中书令许大人求见,跪在殿外已经多时了。”
许家的人抓了个遍,宗顺帝一直没有动中书令与清平县主。一是中书令尚无合适的人选。二是如今许家已经落魄,断了羽翼的中书令,反而可以成为一个纯臣。
见宗顺帝没有说话,常侍又道:“中书令说他有解眼下时局之策。”
“宣。”
中书令许永周从清静殿再出来时,已是天黑。
年过五旬的他跪了太久,腰酸背痛膝盖痛,只得扶着墙缓缓地走着。
出了宫门,府中的门客上来扶住他,低声问道:“大人,圣人可允了?”
许永周摇摇头:“没有圣意。”
毕竟自己是许家人,连自己儿子都被抓了,他这个秃愣愣的中书令的建言,圣人怎么会听?
他的建言不过两条。
一是杀弘方、杀扈少毅、杀固安,以安民心。二是以歼灭底耶散之名,出兵谌离。
自古内乱难解之时,都要攘外以安内。
先以底耶散之罪,杀固安和扈少毅,再将民心激愤之处,转移至谌离。
这是唯一的出路。
“大人,小人觉得,圣人应该也明白如今乱局难治,可是难处不在杀人,而在银子和人。”
芮国禁海已久,连一只像样的战船都没有,更别说熟悉水战的兵了。
北边战事胶着,圣人陵寝未完工,处处都是用银子之处。
“我何尝不知?”许永周喘着气,爬上轿子,挑着轿帘道,“如今这状况,再蔓延下去,不知道各地还会冒出什么样的告示和名单,待到那时,圣人的位子都坐不稳了。”
银子,人。
凑一凑,总会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