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曾束发,鸦色的长发从胸前垂下。与身上白色的里衣交织,宛如一幅泼墨的画。温言从你的衣袖上闻到了陌生的,不属于温府的熏香。
初从庄子上被接回来的时候,那群贵族子弟曾嘲讽他是条狗。只有你把他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他。
温言觉得不对。
他若是一条狗的话。早就在嗅到生人的气息时,将那群围绕在你身边的贱人嚼碎了吞吃入腹。
又怎会忍到现在。
——
你本想在谢芝回京之前吞下假死药,届时再由鹤言清为你敛尸。
国师在大庆本就代表着仅次于当今天子的权威,尽管谢芝对你的死再有疑虑,为了谢家的前途也会选择默不作声——
你想的那样完美,可没想到轨迹却完全脱离了你的梦境。
谢芝提前回来了。
只不过却是以昏迷不醒的状态。
居来人说,谢芝在途中遭人行刺,刀刃擦心脏而过,性命垂危。
天子高坐龙椅,冕旒垂下,遮住眉宇间沉沉的暴虐之气。
修长如玉的手漫不经心地搭在黑色的袍子上,就在你的膝盖即将支撑不住时,那双手突然微微动了动。
身旁的大太监眼疾手快地扶你起身。
“夫人好像并不担心子安。”
你的夫君谢芝,小字子安。
你低下头不去看陆政的表情,却也不打算同他虚与委蛇。
“夫君吉人自有天相。”
你的声音冷静沉缓,却不知揪住了陆政哪根神经,头顶传来一声冷笑。
“好一个吉人自有天相。”
片刻之后,一字一句砸到你耳畔,宣告对你的处理。
“可惜朕不这么觉得。”
“不如就由夫人去往灵山寺,为子安祈福吧。”
灵山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陆政的皇家寺院。
那里偏僻且人烟荒芜,在陆政的掌控下,几乎相当于将你变向软禁。
而你只是淡漠地应下,叩谢陆政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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