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华夏如今正害着严重复杂的政治病。
一切社会的不安,人民的苦痛,都是这个病的症候和结果。
最触目易见的一个病态是贫富甘苦的极度不均。
君不见十里洋场的夜夜笙歌,岂不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之旧事耶?”
说到这个,萧公权止住了,知道不能够继续往下说了,什么四大家族以及金陵方面的事情,说出来了不免惹来祸端。
他只是继续提道。
“社会当中产生了一个有质无形的特殊权势集团,“官僚资本”和“豪门资本”。”
“特权集团独占性的富裕破坏了社会公道,增加了平民的贫困,引起了秩序的不安。他们短期内受到利益,恐怕终究难免受到社会崩溃的祸害。”
想到这里,萧公权便有些痛心疾首,似乎要将心中的愤懑一并发出。
“起码的条件不去满足,却高谈建设,高唱法治,不啻是欺人自欺。——试问若干年来,惩办了几个贪官?几个蠹吏?几个奸商?“
听到对方的这些话,钱穆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乃是研究近代历史的,对于这些哪里不懂。
只是他们这些学者喊得再响亮,当权者不听,又有什么用呢?
想了想,钱穆当即说道。
“于我看来,从前的法子已经不通了,无非是需要新血液新力气,打开一片新兴的广阔天地,这样才能有所改变。”
自从了解了包国维的事迹之后,钱穆的思想也有一些动摇了。
说实话,这小子的演讲和作品,总是带着一股子蛊惑性,让人潜移默化的被影响。
萧公权也点了点头,但他知道,沿着这里继续说下去,还是有些危险了。
当即顺着话头,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说到这个,我在校门外得来一份南方的报纸,讲得乃是那文坛新星包国维的最新消息,宾四兄可来一观。”
“哦?包国维?”钱穆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
“怎么了?宾四兄也知道包国维最近的消息。”
钱穆露出惊讶地表情,大笑说道:“哈哈哈,我今日和校长,正是要与你谈一谈这个事情。”
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名身材高大的白人老头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看到办公室里面的两个人,不由得喜出望外。
“嗨,钱先生,萧先生,好久不见,你们在聊些什么,不是关于司徒雷登的坏话吧?”
“怎么会呢,校长先生好!”
钱穆和萧公权两个人立即站起来迎接司徒雷登。
实际上,在教育方面,司徒雷登在当时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但十几年后发生的事情,也预示着他避免不了,身为一个美利坚人的立场和局限性。
寒暄一番之后,三个人当即在椅子上坐下来,司徒雷登没有废话,当即打开了话匣子说道。
“实际上,我便是因为包国维先生的事情,想要找到二位谈谈的,对于这件事情,我还是有一些草率了。”
司徒雷登坐上椅子上,两手拢起说道。
“我以为,以我们燕京大学如今的影响,请来包国维先生实在是很简单,没有想到寄出去信件之后,竟然会石沉大海。”
他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明白,是我们开出的条件不够优渥,还是包国维先生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气,有着常人不一样的傲气?”
听到司徒雷登的话,两个大学教授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司徒雷登有一些疑惑,他摊开手,不免问道。
“先生们,你们在笑什么,我说错了什么么?”
钱穆当即将那份报纸递了过去,交给司徒雷登。
“校长先生,包国维并不是不想来咱们燕京大学,只是他看起来实在是没有时间。”
“?”
司徒雷登满脸疑惑地看向报纸上面的文字,来到华夏这么多年,阅读汉字自然是不难的,花了几分钟司徒雷登便看完了上面的报道。
就算是性子一直十分稳重的他,在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不免站起身子来惊呼说道。
“what?包国维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情?英国人竟然会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
钱穆点点头说道。
“确实很奇怪,这并不符合英国人傲慢的作风,公共租界为了平息这次风波,为包国维做出了一定的补偿,不仅仅赠予了公共租界的一套房产,甚至还给了一些怡和洋行的股份,今后包国维还将在公共租界享有一定的特权,甚至还要高出一部分洋人。”
萧公权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对于包国维这小子有些无可奈何。
“有些国人还为此欢欣鼓舞,觉得这是鸦片战争以来,华夏人对于英国人的第一次胜利。”
钱穆继续笑骂道。
“包国维这小子还异常的嚣张,面对记者还说什么——这是我个人的一小步,但是是华夏人的一大步,赢得尊重靠的从来都不是遵守规则,而是能够拥有强大的拳头,去制定规则。”
司徒雷登又看了一遍报纸,连连摇头说道。
“包一定是会魔法的,给英国人施了巫术。”
钱穆倒是知道一些内情,他怕这个校长,因为包国维这些事情,出现了一定的认知偏差,连忙为对方解释说道。
“这倒不是什么魔法,还是有一定内情的,只不过事件稍微有些复杂,倒像是一部电影了,只能说包国维这小子鬼精的很。”
他面露神秘地说道。
“先生们,听我好好解释一番。”', '”')